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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回學校了吧。」
「……可能吧。」
「想見什麼人?」
「……沒有。」
張玉英嘆了口氣:「也是,你一個大姑娘,跟我們這些老頭老太太怎麼待得住。當初你哥說讓你住過來我就不同意,雖然你在家是一個人,但有阿姨過去照顧,倒也方便自由,不比這裡,偏僻冷清,去趟市裡還要開半天車。」
傅曉晨訕訕,改口道:「沒有,陪陪爺爺奶奶也挺好的,就是太長時間沒回來住有點不習慣。至於我哥,他也是為了我好,你知道的,他這個人容易把事情誇大。」
「這倒沒錯,」張玉英頓了頓,狀似輕描淡寫地說:「不過……你在學校裡受了委屈,還是回來好。」
傅曉晨把豆角的細莖扔到垃圾桶裡:「您都知道了?」
「你哥跟我說了。」這幾天她越想越後怕,不免多說幾句,「曉晨,誰都有不順心的事,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但不論如何,大伯母都不希望你傷害自己。」
「……嗯。」
「其實你哥跟我提過,你要不喜歡這學校,我們就換一個,不喜歡國內,我們就去國外,之前是我們疏忽,以為只要你在嵐城就肯定不會受委屈,但其實你年紀小,你大哥又忙,我們都沒能好好陪你。」
傅曉晨搖頭:「跟你們沒關係,是我自己犯糊塗。」
張玉英問得小心:「那你和那個老師……現在還有聯絡嗎?」
「沒有,他不理我。但我很想他。」
張玉英神色凝重,靜靜地看她。
「我很蠢,對嗎?他都不要我了,我還在想他。可是,大伯母,他真的是個很好很好的人,他沒錯,錯的是我,如果不是我犯賤去賴上他,他也不會被辭退。」
「曉晨……」
「其實我也想過,可能再過幾年,他會離婚,而我還喜歡他,那時我們可以毫無阻力地在一起。但我太心急了,只要他們還是夫妻,我就永遠是令人不齒的介入者。」傅曉晨看向窗外的暮色,聲音有些惆悵:「大伯母你知道嗎,我很喜歡他穿著白襯衫的樣子,也喜歡他在講臺上分析題目的樣子,可是後來有人跟我說,他的襯衫永遠那麼白淨,也許是家裡的人幫他洗的,他對題目信手拈來,也許是別人替他打理好一切,他才有時間鑽研愛好與課業。而我,沒有付出任何東西,卻能擁有他的好,就像小偷一樣偷走他的熱情與體貼……這對他背後的那個愛著他的人,是不是很不公平?」
張玉英驚訝,沒有想到她能說出這些,一時之間又是欣慰又是心疼:「你既然明白,又為什麼犯傻呢?」
「大概是他對我太好了吧,我太自私了。」哪怕一開始抱著僥倖心理,但在得知他有家庭之後,還是沒能說服自己,「大伯母,我是個壞人。」
張玉英順著她的脊背撫摸,像在安慰:「我們要學會反省。」
「可我不能彌補了,對嗎?」
「……可以這樣說。有些傷害是不可癒合的,感情上尤其是。」張玉英語氣重了幾分,「你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他們沒有義務原諒你。但出於私心,我們只在乎你有沒有受傷,從這點看,我們也是自私的。」
傅曉晨眼裡有淚水打轉:「對不起。」
「傻孩子,你沒有對不起我們。」
她抿緊了唇,像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對不起……我不會再聯絡他了。」
話已至此,張玉英也不再說什麼,過了會兒,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等著她情緒恢復。
比起一個人承擔,傾訴或許更能開啟心上的豁口。她一直把傅曉晨當女兒看,身為人母,她又何嘗不能體會她的掙扎?
她耐心地等,一邊又開始處理蔬菜,半晌,傅曉晨拿袖口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