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3 頁)
尚算相安無事地到了深夜,慈音仍在照滌塵鏡,面色平靜,穩定從容。
紅蓼的情況就不算好。
她早從入定中醒來,手撐著地面,臉頰緋紅,急促地喘息。
她實在喘得厲害,慈音難以忽視,他倏地睜眼,眼底清明,冷淡而嚴肅。
紅蓼沒注意到他,她連自己都快顧不住了。
分明沒照那鏡子,身子卻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自頭頂到腳心都是火熱的,急需紓解。
她上次就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了,一回生二回事,只是這次明顯比上次更嚴重,她忍耐很久也不見好,快要撐不住了。
距離上次照鏡子也沒多久,怎麼又這樣了。
難不成離鏡子的光稍微近一點都不行?
紅蓼忍了一身汗水,銀色的髮絲黏在頰畔和白皙如綢的頸項上。
她閉了閉眼,終於有些捱不住,手沒了力氣,軟軟地倒在地面上。
好難受。
眼前模模糊糊,好像看到誰的影子,她這會兒也分不清是誰,好像是誰都可以,誰都無所謂,手一伸就抓住了對方的衣袖。
有些熟悉的布料……是慈音,這衣裳還是她給他置辦的,所以記憶深刻。
她稍微清醒了一些,眼前光線明晰了不少,看到慈音半蹲在她面前,慢慢將她扶起來,她一點力氣都沒有,整個人都靠在他的手臂上。
他身上涼涼的,靠著很舒服,她貼著她,忍不住喟嘆一聲。
慈音墨髮半披,身著交領寬袖白衣,腰間綁著最平常不過的寬布腰封,哪怕身著如此樸素的衣飾,他身上依然有一種高不可攀的俊美。
他的手在她背後幾處用力地點了幾下,紅蓼似乎就感覺好了一些。
一開始以為是錯覺,可身上熱度漸退,她就知道是真的。
難不成是因為碰到男人了?
紅蓼視線落在慈音的下巴上,她還靠在他懷裡,頭枕著他的肩,能聞到他身上幽遠的檀香,有種安定人心的力量。
“我沒事。”她稍微好了點兒,就沙啞地開口安撫他,“你別怕,我不會有事的。”
在她看來,慈音誤入此山,出了那樣大的意外,好不容易被她所救,一定很擔心她再出事,從而失去自己這個庇護所,又回到之前那樣。
慈音也猜得到她為何這樣說。
他沉默著,不能說話省了他不少事。
紅蓼好起來後也不主動起來,他不輕不重地推了一下,她才扶著腦袋緩慢起身。
這會兒她已經完全恢復理智,也想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怕不是鏡子的問題,是她中了什麼毒。
這已經是她來之後發作的第二次了,頻率特別高,現在雖然暫時熬過去了,但下次再來估計更兇。
按她以前看小說的瞭解,這種毒都很厲害,要是不解恐怕會死得很慘。
想到自己的美貌,紅蓼唏噓不已,
暗暗發誓在下次毒發的時候,一定不能再硬熬了。
至於用什麼來解毒……
找藥要解開原身的過去,看這毒發頻率肯定是來不及,所以……她將視線定在了慈音身上。
狗妖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找狗妖解毒,所以這裡只有慈音了。
她本來也對他有這個企圖,現在不過是更堅定地要達成所願。
她特別慶幸自己一時色迷心竅救了他回來。
紅蓼眼睛還紅紅的,她撐著手臂挪到慈音身邊,他已經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她拉住他的衣袂輕輕扯了一下,像是在撒嬌。
撒嬌。
多新奇的體驗。
竟有人敢向他撒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