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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走啦。」
「路上騎慢點,轉彎時注意車輛。」陳硯顯輕擰眉頭,不放心地囑咐,周鯉連連點頭。
「知道了知道了。」
她推著車往前走,正欲踏上去時,鬼使神差回頭看了眼。
昏黃路燈下,男生孤身一人站在那裡,臉龐隱在陰影中看不太真切,背後是雜亂無章的車輛,安靜的居民樓每一層都亮著視窗,充滿著人情煙火氣。
周鯉想起方才出來時的房子,寂靜孤獨感叢生,沒有任何令人眷戀的溫情。
她在心裡嘆了口氣,重新放好車子走上前,在陳硯顯微愣的神色中,傾身抱住了他。
「好朋友給你一個愛的抱抱。」周鯉嘆息,拍了拍他肩膀。
陳硯顯心底湧起莫名暖意,手指剛動,想要說些什麼時,周鯉已經一把鬆開他,手握拳捶向他肩頭,語氣嚴肅。
「你要堅強,勇敢積極的面對生活,知道嗎!」
方才的那點溫情隨著她大大咧咧的動作頓時消失無影無蹤,陳硯顯收起嘴角的弧度,斂平,木著臉,聲音平板聽不出任何波動,徑直下了逐客令。
「周鯉,你可以走了。」
「」
直到女孩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陳硯顯才轉身,步伐有些艱難地上樓,再次回到那棟房子裡時,先前的寂寥冰冷明顯被衝散了幾分。
他手扶住額,抵著頭不自覺笑了下。
自由坦蕩,真誠簡單。
在感情方面遲鈍得像傻子,又能格外敏銳的察覺出他人悲喜。
奇異矛盾的綜合體,天真通透代名詞。
陳硯顯記憶中讓他感到溫暖的時刻很少,而為數不多印象深刻的幾件都與周鯉有關。
譬如今天,又比如幾年前的那個生日。
陳硯顯也曾對父母有過期待,但那是年紀小的時候才會有的美好憧憬,就像十四歲。
在空無一人的房子裡從白天坐到黑夜,時鐘一點點走向零點,忙碌的大人全然忘了今天這個對他而言無位元殊的日子,連電話都是秘書幫忙接的。
在十點鐘聲敲響時,他終於控制不住,從發紅的眼眶裡掉出兩滴眼淚。
低頭伸手抹掉,家裡的座機就在此刻響起,陳硯顯嗓子有點沙啞,只發出一個字。
「餵。」
「陳硯顯,你哭啦?」電話那頭不太敢置信,清脆的聲音還有未褪稚氣,他覺得丟臉,咬著牙用力抹眼。
「沒!」
「哦」她像是信了,陳硯顯放下心,周鯉一貫好糊弄。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在學校忘記和你說啦,生日快樂,新的一歲要開開心心哦!」
「嗯。」他輕不可聞地應著,情緒已經平復下來,說不清失落歡喜,只覺得這一刻心底奇異的平靜,方才那個失控掉淚像是被全世界拋棄的人,同現在的他完全割裂分成兩個獨立個體。
他低眸盯著深紅色茶几桌面,手指從撥號按鍵上滑過。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好」
在陳硯顯欲掛機前一秒,又聽到對方突然叫道:「哎等等——」
「?」他動作頓住。
「陳硯顯,你一個人在家嗎?」周鯉在那頭試探地問,他過了很久,才緩慢極輕地「嗯」了一聲。
「沒什麼事了。」須臾,她似乎小心地說著。
陳硯顯掛完電話,去洗手間,看著鏡子裡略顯狼狽的臉不堪入眼地移開頭,開啟花灑。
洗完澡出來,時間再次滑走了一大格,陳硯顯平靜地把髒衣服放入洗衣機,開始拿出明天課本複習。
夜很靜,涼風灌入窗戶,書桌前一盞燈照亮了黑夜,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