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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敬道:“只要在人前,大面兒上不錯,也就夠了。雖說要表裡如一,可是天天都是一個樣子,自己個兒也吃不消的,只是要分清場合。”
晴兒與蘭馨都點頭稱是。
和敬似是不經意:“皇額娘都教你們什麼規矩了?”
蘭馨與晴兒互看一眼:“與大姐姐說得差不多,只說日常規矩我們都知道了,不過是些細節,讓我們自己背,大面兒上不出錯兒就行。”
說了一會兒話,兩人瞧著和敬似是乏了,便告辭出來。和敬摒卻一干宮女太監,閉目養神。恍惚間聽見門關上了,外面依稀傳來說話聲。從宮外帶進來的伺候的人原是從宮裡帶出去陪嫁的,極知趣地放緩了步子悄悄地跟了出去。不一會兒又折了回來,不用和敬開口便一五一十地把聽到的說了出來——
“蘭姐姐,以後,有關令妃娘娘的事兒呀,姐姐不要多說。”
“規矩的事兒麼?我只是覺得,這樣對大姐姐不好,大家都說令妃娘娘對孝賢皇后有義善待大姐姐,卻不是顯得大姐姐失禮了麼?大姐姐待咱們這樣好,又給咱們講要注意的事兒,怎麼也得提醒一下才安心啊。”
“這次便算了,只是,這樣的話,萬不可再說了……”
“她們是這麼說的?”
“回公主,奴婢聽得真切,下面的話,因兩位格格走得遠了,奴婢如今不是正經宮裡人,不敢跟得遠了。”
“知道了。”和敬一揮手,回話的人知趣地退下了。
“知道了,都跪安吧。”老佛爺一揮手。
方才學著三人說話的兩個宮女一甩帕子福了下去,又悄悄地退到了一邊兒。
人心不可測(三)
“知道了,都跪安吧。”老佛爺一揮手。
方才學著三人說話的兩個宮女一甩帕子福了下去,又悄悄地退到了一邊兒。
老佛爺對乾隆道:“你方才說的那個事兒,且緩了罷!”
乾隆點頭道:“皇額娘說得是。”
乾隆的心情變得複雜,與所有自大的男人一樣,總是覺得自己應該諸事和順,至少,家裡的人應該老實不生事兒,就算有N百個小老婆,也該親如姐妹,不然就是沒有婦道。就算不是同母,所有人也該老吾老幼吾幼,應該一丁點兒麻煩都不生、不讓他費心,否則就是不大度、就是心胸狹窄。
眼下的情況讓他為難了。令妃生得美貌,性情又柔順,極得他的心意,又有孝賢皇后的面子在裡面,乾隆很是寵愛她,也極願意給她體面的。和敬可是自己與孝賢僅存於世的血脈了,讓她向令妃屈膝,乾隆更是捨不得。和敬向那拉氏行禮,乾隆最先想到的就是和敬真是個懂禮法的好女兒,對比令妃不受和敬的禮,心疼女兒的乾隆反覺得令妃真是不忘本。再升令妃的位份,和敬是無論如何也要向令妃行大禮的了,不然,就真像蘭馨說的,有人要說和敬不守禮法了。
對著目前的局面,乾隆既不好對和敬說“你就把她還當成是你皇額娘宮裡的使喚宮人……”,也不好意思說“你要把她當母妃敬重”,雖然令妃也是母妃,在別的皇子皇女面前倒也使得,在和敬面前到底是有些底氣不足的。
怪誰呢?終是他自己惹來的麻煩,可乾隆又不認為自己有錯兒。也不認為自己的女兒有錯兒,令妃,乾隆也沒怪她。至於提出這個問題的蘭馨,乾隆覺得話是老佛爺派人偷聽來的,蘭馨並不知道自己偷聽的,且蘭馨一向是個單純的孩子,方才欲言又止怕就是為了這件事,既沒有明著說出來,便是心存了顧忌,最後又私下提醒了和敬,是心存仁厚的孩子,便也不覺得是有人背後教唆了她的。
慣性思維啊,皇帝,除了多疑,還有另一大特點——過度自信。他認準了蘭馨不是有彎曲心思的人,又一向喜歡這個養女,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