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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實的凌寒,到底是怎樣的?
深秋落葉鋪過人行道,棕、紅、黃、綠都有,斑駁得像一幅油畫。
穆晚抽了抽手,卻被凌寒攥得更緊。她索性停下腳步,待凌寒朝她望過來,「你要跟我說什麼?」
「還生氣嗎?」凌寒轉身,這次穆晚嘗試收手的時候沒再堅持緊握。
氣早在格鬥課打一架那會兒就已經消了,她現在更想知道別的。
「其次,無保留的坦白」,她迎上凌寒的目光,「你怎麼知道我看到的你,和別人看到的不一樣?」
只有事先知道不一樣,才會在她問出「照片裡那個孩子是你嗎?」毫不猶豫地答出「是,生過一次病後變了模樣。」
對於《臨淵》這個遊戲,凌寒知道的比她多。
凌寒盯著她的眼睛,不多會兒微微偏了下頭,「邊走邊說。」
腳踩在落葉上發出窸窣瑟瑟聲響。偶爾有學生經過,目光有意無意落在並排而行兩人身上。
「從我有記憶起,身份就經常變化,往往前一秒還在走路、喝水、或是看書,下一秒就可能在另一個世界成為另一個人。雖然莫名其妙,不過鏡子裡的我大體是同一個人。」
穆晚雙瞳微縮,凌寒有獨立的名字和樣貌,這是什麼型別的npc?遊戲缺陷或漏洞?
「我看到的人分兩類,一類跟你一樣自稱為玩家,一類就像聯大的學生,並不認為自己在遊戲世界裡。機緣巧合下,我發現偶爾有玩家能看出我真實的模樣,只可惜他們不管任務成功還是失敗,都再沒有回來過,當然,也可能回來卻沒遇到。」凌寒停下腳步面向她,「假如眼前這個世界當真是場遊戲,那麼我既不是玩家,也跟聯大的學生不同,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穆晚,你是第一個看得到真實的我,且再度出現的玩家。」
深秋的風捲起落葉,也吹動兩人髮絲。凌寒望著她的眼神像是穿越四季交替,落進滄海一夢裡的流光,彷彿她就是唯一的真實。
她忽然有些理解凌寒,一個在不同副本里穿梭的npc,會希望結識知曉他秘密的玩家。這無關掌控感,只跟建立聯絡有關,不管這聯絡是跟某個人,還是跟他所存在的世界。
穆晚有一瞬間恍神,她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迫自己從情緒裡抽身,「所以對你而言,從喪屍病毒的末世,到眼前的聯大,只是一瞬間的事?」
凌寒點頭。
穆晚轉身繼續緩步前行,「除了變成小孩,你還變成過什麼?大叔?老爺爺?女人?」
「女人?」凌寒扭過頭來望著她,眼神有些危險,「你在想什麼?」
穆晚避開目光,沒想什麼,純粹好奇而已。很難想像凌寒這樣的性子成為女人來會是什麼模樣。高冷御颯大姐姐?把對「她」上頭的異性錘爆頭?想到這裡,穆晚忍不住抿嘴微笑。
秋日下午的天空帶著些許輕灰,天地濃墨重彩。
少女的笑容點亮凌寒的眼睛。
「你笑起來也很好看。」他狹長的眼睛彎起來,像是回憶起什麼,嘴角也跟著上揚。何止是好看,像光。
兩個在別人眼中算不上愛笑的人,這會兒各自低著頭,笑得溫柔。
「所以到底有沒有變成過女人?」
「沒有!」凌寒恢復嚴肅,他的模樣確實會隨身份年齡改變,但從來沒變成過中年或老人,更不會改變性別。
「哦」,有些失望。
「你這次的任務是什麼?多長時限?」
……
兩人沿著落葉大道走到宿舍樓下,想問的問題已經問完。
凌寒表示會協助穆晚找出異能者,穆晚自然也與他共享情報。
大堂分別之際,凌寒忽然開口,「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