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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讓你滾聽見了嗎?回來找死，死了爛了都沒人給你收屍!&rdo;

口不擇言的謾罵和毫不掩飾的仇視讓寧星阮傻了眼，陳老師手下毫不留情，對兩人又撕又打，尤其寧星阮，被重點照顧，身上實實在在捱了好幾拳頭。

狼狽地逃竄出去，兩人站在街頭聽著身後無休止的髒話心有餘悸，拐過街角前，寧星阮聽見罵聲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哭嚎，他回頭看了一眼，老人靠在牆上，捂著臉像個孩子一樣哭的傷心。

&ldo;又開始發瘋了。&rdo;寧星磊拉住他微微搖了搖頭，&ldo;隔一陣就會這樣，你管不了，走吧。&rdo;

一路上寧星阮心情低落，他有心幫忙，思來想去卻也想不到什麼辦法，只能作罷。

低落的情緒一直持續到太陽落山，夜幕降臨。寧星磊走了之後，他在堂屋等著叔叔回來吃飯，聽到門外有人喊他。

&ldo;誰啊?&rdo;他沒立即開門，揚聲問道。

敲門聲停下，門外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ldo;是我啊。&rdo;

&ldo;陳老師?&rdo;寧星阮開啟門，下午還瘋癲無狀的老人這會兒換了身乾淨的衣服，頭髮鬍鬚也修整得整整齊齊，眼神溫和，除去蒼老的面容，幾乎仍舊是十來年前那個風趣幽默的老師。

寧星阮看著恢復正常的老人，鼻頭一陣發酸，紅了眼眶。

&ldo;老師，您這是……&rdo;

陳老師看著他，表情傷感，他嘆了口氣道：&ldo;你這孩子，回來幹什麼。&rdo;

&ldo;村裡要遷墳，我就回來了。&rdo;寧星阮回道。

&ldo;快走吧，明天就走，走得遠遠的不要再回來啦!&rdo;

寧星阮啊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ldo;老師，我得等村裡祭祖典禮過後才能走，四爺爺讓我祭祖時當什麼持香童子呢。&rdo;

陳老師表情驟變，眼神驚恐，嘴裡唸叨著遲了遲了，枯瘦的手抓住寧星阮的小臂，咬牙道：&ldo;你聽話，趕緊走吧，再不走……&rdo;

話說到一半，他喉嚨裡發出一陣怪異的咯咯聲，然後就一言不發，毫不遲疑的轉頭離開了。

寧星阮跟出去喊了幾句，見老人健步如飛越走越快，很快就不見了人影，只好滿心疑慮的回去了。

不大會兒，寧平陽提著兩個塑膠袋回來，臉色很不好。

寧星阮詢問是不是祠堂出了什麼事，他搖搖頭嘆了口氣道：&ldo;村裡有個瘋子淹死在河裡了，以前還是咱村裡小學的老師，家裡死的就剩他一個，瘋了好幾年現在也算是解脫了……&rdo;

後面說的什麼寧星阮已經聽不見了，他跌坐在凳子上，耳朵裡轟鳴作響，大腦一片空白。

等被寧平陽晃著胳膊喚醒，他才慘白著嘴唇，顫抖著聲音把剛才的事情說了。

寧平陽聽完呆在原地，只覺身上一陣陣發冷。長久的沉默後，他聲音艱澀道：&ldo;也許是從咱家離開他就去河邊了……&rdo;

倒了杯熱水塞到寧星阮手裡，寧平陽不敢再多說，只是揉搓著寧星阮的手，想要給他暖熱。

兩人潦草吃了晚飯，寧平陽收拾了碗筷，燒水洗漱，特地留了一桶熱水給寧星阮泡腳。

寧星阮攥著白天青玄道張送的護身符跟在叔叔身後，一步也不敢離，惶然四顧，只覺得黑夜裡處處都像是藏著東西。

牆角陰影裡，關著的洗澡間，廚房灶臺後，他像只受了驚的鳥一樣，處處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