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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擰著鑰匙又來回擰了幾次,洩氣地踢了一腳,才轉頭對寧星阮道:&ldo;咱跑過去吧,反正應該沒多遠了。&rdo;
被拉著下車,兩人跌跌撞撞往前跑,四周逐漸有霧氣湧來,視線逐漸被遮住,寧澤文煩躁的吐槽這鬼天氣,寧星阮卻慢慢拖著他停下了腳步。
霧越來越濃,起初隱隱泛著灰色,然後顏色越來越深,就像天忽然黑了,他們兩人站在霧裡,除了手裡的手機,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寧澤文怕了,他緊挨著寧星阮的身體,表情驚恐地看著四周,哆嗦著道:&ldo;星阮,天怎麼忽然這麼黑……&rdo;
熟悉的黑霧,寧星阮怔愣了,疑惑就浮現在心頭,腦海里青玄道長前天和他說的話猶在耳邊。
他說,沒有什麼黑霧,一切都是他在夢遊時做的一個夢。
他在說謊。
這個認知打碎了寧星阮心裡的僥倖,被騙的證據就在眼前,他心裡卻沒有憤怒,甚至沒有傷心,只有讓他毛骨悚然的恐懼。
青玄道長在騙他,所以除了這件事,他對自己說的那些話,有多少是真的呢?
他說自己祭典後就不會再出事,是不是祭典後自己就沒命了,當然就再也不會出事。
一旦開始懷疑,寧星阮就不自覺的對青玄以往每一個舉動做出最為惡意的猜測。
青玄教他的手印是假的吧?送給他的那串珠子也好像從來也沒發揮過作用。
半夜去看他,還有冒著大雨進山找他,那麼著急,是擔心他出事了耽誤祭典吧?
寧星阮想起從山上下來時青玄見到自己說的那句話,如果自己出事了,他就萬死難辭其咎了。
什麼意思呢?是他很重要很重要,重要到缺了他祭祀無法進行的地步嗎?
恐懼後,深深的憤怒和難受的情緒湧上來,他死死咬著嘴唇,不爭氣的紅了眼眶。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極端,也許青玄並沒有他想的這麼不堪,然而念頭一起,他想壓都壓不下去。
&ldo;怎麼辦,這麼大的霧,大巴車肯定不會來的,你怎麼走啊!&rdo;寧澤文還唸叨著送他離開,寧星阮心生暖意,然而接著就想起自己前天在黑霧中的記憶。
這裡很危險!
他眉眼間是驚懼和擔憂,拉著寧澤文轉身往回走,找到三輪車,他從寧澤文手中接過鑰匙,試圖啟動車子,沒想到剛剛寧澤文怎麼都打不著的車子又恢復正常了。
拐了個彎,他擰緊把手,將速度開到最大,朝村子裡衝去。
寧澤文急道:&ldo;回去幹什麼,就算走不了,咱開三輪去遠一點的村子借宿嘛,等霧散了再走也比回村裡安全啊。&rdo;
寧星阮抿著嘴沒說話,他深知黑霧的恐怖,回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再往深處走,兩人不知道會遇上什麼。
周圍不知何時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白燈籠。
雖然是第二次見到,寧星阮仍止不住的害怕到頭皮發麻。他僵硬地扭頭,想要說些什麼安慰寧澤文,卻發現寧澤文好像根本看不到這些燈籠,毫無反應。
寧星阮本以為這些燈籠會像上次一樣對他視而不見,所以更擔心那座神廟再出現。
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神廟沒有再出現,那些白燈籠卻一改上次原地緩慢打轉,迅速朝著他聚攏過來。
無數的燈籠包圍而來,那些紙人一樣的老者此時再不是眼神空洞表情麻木,而是看著他表情貪婪眼神狂熱。
彷彿看到了無上的美味佳餚。
藍黑色的身影擠擠挨挨互相侵軋,這詭異的一幕讓寧星阮徹底僵住。
就在絕望之際,他看見村子的方向,黑霧裡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