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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舞姿太美了,白袍男子看得有些痴了,像被某種未知的力量魘住了一般,緩緩朝那紅衣舞女走去。
近了,更近了,他能聞到那女子身上的百合花香,他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按在女子的肩上:&ldo;娘子……&rdo;
舞女回頭,原本俏麗的容貌忽然朽敗如枯骨,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烏溜溜地盯著他,他嚇得失聲大叫,轉身想跑,但為時已晚,舞女抬起只剩下白骨的手臂,用力插進他的胸膛之中。
悽慘的聲音在寂靜的禪寺中迴蕩,白袍男子瞪大了眼睛,面容因恐懼而扭曲成不可名狀的模樣。
月光,更加冷入骨髓。
芸奴跪在黃桷樹下,膝下墊著瓷瓦子,雨水順著她垂在耳邊的髮絲滴落,雨太大了,她幾乎睜不開眼睛。
她隨大公子回府,剛踏進門,瓢潑大雨便開始下了起來,就像天漏了一般。大公子瞧也不瞧她一眼,徑直回屋去了,片刻之後,碧煙和霜落便出來教訓她,讓她墊了瓷瓦子跪在黃桷樹下,並說,大公子說了,以後若再跟二公子出去,回來了還要跪,讓她也明白明白,究竟誰才是她真正的主人。
芸奴又冷又餓,頭昏昏沉沉,樹中又傳來低低的聲音,略帶嘲諷:&ldo;她們欺負你,你難道不知道反抗嗎?再這麼下去,會死的哦。&rdo;
芸奴撿起一塊石頭,往黃桷樹一扔,樹枝搖動,再也沒有任何聲音發出。她就這麼跪著,直到夜更加深,雨更加大。就像冥冥之中有一隻手,將她身體的溫度一絲一絲抽離,當她的身體完全冰冷,頭痛如裂,終於支援不住,跌倒在地,濺起幾朵小小的水花。
清泠軒內萬籟俱寂,屋裡的燈火也熄滅了,只有雨還在嘩嘩地下個不停。
天亮的時候,雨停了,葉景印踏著濡濕的青石板路而來,見清泠軒前一個小丫頭正坐在廊下嗑瓜子,遂喊道:&ldo;喂,去把芸奴叫來!&rdo;
小丫頭連忙起身行禮:&ldo;二公子萬福。今日芸奴身體不適,恐不能伺候二公子了。&rdo;
&ldo;身體不適?&rdo;葉景印天資聰穎,立刻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ldo;怎麼,她病了?&rdo;
&ldo;是啊,淋了雨,風寒體虛,正在床上躺著呢。&rdo;小丫頭笑道,&ldo;二公子,等她病好了,您再喚她侍候吧。&rdo;
&ldo;淋雨?&rdo;葉景印臉色一沉,&ldo;昨晚那場雨是戌時二刻才下的吧?大哥和芸奴不是酉時三刻就回府了嗎?怎麼會淋到雨?&rdo;
小丫頭有些慌張:&ldo;呃……可能是昨晚伺候大公子晚膳,去廚房端飯菜的時候淋到的吧。&rdo;話未說完,葉景印忽然抓住她的手腕,臉色陰冷:&ldo;說,究竟是怎麼回事?&rdo;
小丫頭嚇得臉色發白,膝蓋一軟,跪在他腳下道:&ldo;二公子饒命,昨晚芸奴被罰跪到半夜,暈倒了。&rdo;
葉景印大怒,手像鐵鉗,差點兒將小丫頭的手腕捏斷:&ldo;她在哪兒?帶我去!&rdo;小丫頭不敢忤逆,一邊哭一邊帶他來到下人房,芸奴躺在床上,衣服還是濕的,髮絲黏在額頭上,陷入了昏迷狀態,嘴裡還在喃喃囈語。
&ldo;芸奴。&rdo;葉景印摸了摸她的額頭,燙得嚇人,&ldo;芸奴,你醒醒!&rdo;
芸奴渾身冒虛汗,嘴裡的囈語低不可聞,葉景印脫下外套,將她一裹,一把抱起,急匆匆往外走,經過院子時,只聽一個清朗的聲音道:&ldo;二弟,你要帶我的丫頭去哪兒?&rdo;
葉景印正在氣頭上,語氣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