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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坨石頭,腦殼是木的,所有的感覺都沒有了。每回這麼覺得的時候我就會狠狠掐一把大腿根,唯有痛苦,才能讓我意識到自己還活著。&rdo;
監獄裡的生活沒有自由,沒有目標。只要不是累犯,任何一個初入監獄的人,都經歷過竇興國的那個痛苦歷程,包括他裴振亨。
竇興國的回憶也勾起了裴振亨掩埋在腦海深處的不堪記憶,但是他是個只要過了那道坎,就不會回頭去看一眼來路的人。
生活應該向前,而不是每隔一段時間就緬懷過去。這種做法除了加深自己的痛苦,沒有任何其他益處。
裴振亨不想竇興國再回憶過去的經歷了,飯自然是沒法再吃下去,他就掏出煙來遞給竇興國一根,劃燃火柴替他點著,然後也給自己點了根。
甩熄了火柴梗上的星火,一邊抽菸,他一邊轉移話題道:&ldo;我記得竇大哥原來不是在燕城的啊,即便是犯了事,也不會跑到這個桐鄉監獄來的。&rdo;
竇興國半眯著眼,食指和大拇指嫻熟的捏著煙,很陶醉的狠狠吸了口,聚攏的眉頭一展,似乎終於心情舒坦了些。
他緩緩吐出一口繚繞青煙,這才回道:&ldo;我的公司早就已經搬到燕城來了,你也不記得了嗎?&rdo;
話出了口,他才恍然想起。
於是一拍腦門兒,面現尷尬道:&ldo;咳,我真是老糊塗了!我想起來了,那個時候我的公司還沒有搬呢,你就進牢房來了。&rdo;
裴振亨不甚在意的笑了笑,&ldo;搬家了啊?&rdo;
&ldo;是啊,你讓我想想啊,2010年?&rdo;竇興國臉上的表情茫然了片刻,跟著雙目炯炯一亮,&ldo;對!你給我說你是2010年進來的,對吧?我的公司則是在2011年的下半年搬到燕城來的。&rdo;
&ldo;那個時候多風光、多意氣風發啊!&rdo;
他不禁就想起了往日的崢嶸歲月,眼睛望著虛空,目光變得迷離,口中嘖嘖嘆息道:&ldo;我那公司的辦公樓設定在燕城市中心的一棟高檔寫字樓上。那棟寫字樓有四十層高,而第二十八層到三十二層都是我們的。&rdo;
&ldo;不是租的哦,全部是用現錢買的。&rdo;竇興國沖裴振亨搖著食指說,又得意洋洋道:&ldo;八千五百萬毛爺爺,一次性付款!&rdo;
他砸吧了下嘴,說:&ldo;頂樓要不是被別家公司先佔了,我一定會去拿下來。不過三十二層也很不錯,我的辦公室就在那一層。有一百二十多平米,很大,很闊氣。站在我那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個燕城。&rdo;
他回味無窮的道:&ldo;每每站在窗前望著下面,我就有種世界盡在我手的感覺。&rdo;
竇興國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最後沒了音。他的表情變得迷惘,思緒似乎已沉迷在往事不可自拔。
夾在中指的煙慢慢燃成了灰燼,已燒到煙屁股處,便灼到了竇興國的手指。
他&ldo;哎喲&rdo;一聲叫了出來,然後扔掉煙屁股,開懷笑道:&ldo;為了慶祝總部搬到大城市來,我們還燃放了十萬響的鞭炮,那紅艷艷的炮仗碎紙屑鋪了厚厚一層。結果把警察叔叔引了來,要對公司負責人罰款,也就是罰我的款,兩千塊!&rdo;他沖裴振亨比了兩根手指。
&ldo;我開心啊,高興啊,就說兩千塊怎麼夠?要不罰兩萬吧,氣得那警察七竅生煙,哈哈哈……&rdo;
之前的陰霾一掃而空,胃口突然變得大好,竇興國重新端起飯碗刨了起來。他一邊樂呵呵的笑著,一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