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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觀雙臂交叉,往後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說道:「爺爺,你是不是太霸道了點,怎麼就與我無關了?」
「你不應該為這種人付出不必要的精力!」沈鬱青冷聲道,「我當年既然養著你,就已經做好迎接這些麻煩的準備,你根本沒必要親自去面對楊志軍。」
兩人一來一回,火藥味十足,但每個人似乎都在剋制著自己的情緒。
柏英看得分明,心中著急,但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她不能插手,也無法插手。只好拉著傅羽舒靜悄悄地下了飯桌,將戰場留給沈家爺倆。
沈鬱青:「你以為我病糊塗了,不知道你上週已經偷偷去過一次市裡?你以為你小梁師兄是吃乾飯的?」
沈觀微微抬眼,恍然道:「原來你倆早算計好了?」
在上一週,市裡的張老師打電話來後,沈觀的確回去了一趟,他誰也沒說,但小梁師兄知道,沒想到他轉眼就告訴了沈鬱青。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
眼見話題越扯越遠,沈鬱青決定終止這場無意義的對話。
他整理好自己心中又驚又怕的思緒,緩緩撥出一口氣:「你見楊志軍,究竟想幹什麼?」
「就看一眼唄,還能幹什麼?」沈觀說,「我想看看這種人到底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說來,沈觀這一回,著實是枉費沈鬱青的一番苦心。
沈觀在沈鬱青的教養下長得很好,那個除了和他有血緣關係,其他再無任何瓜葛的楊志軍,在沈鬱青看來,壓根沒有見的必要。
就算見面,無非就是一地雞毛,說不定還會擾亂沈觀如今平靜的生活。
至於平靜之下的波濤洶湧,如沈鬱青所說,他應付得來。
可沈觀偏偏不,他不僅不躲著,反而騙也要騙一艘船來,去迎上風浪。
甚至……沈鬱青想到了更深處。
「你見楊志軍,是想為你媽媽報仇?」
「不至於。」沈觀終是笑了笑,將自己的真實想法攤到檯面上來,「爺爺,我真的只是想看他一眼。」
從沈觀出生開始,他就沒見過自己的父母。所有關於他們的事,都是從義村人的嘴裡說出。
比如,沈觀的媽媽是重點大學的大學生。
在一次義務支教中,剛考上大學的小女生,懷揣著善良的心走進大山,想要將知識的種子傳播出去,結果卻永遠留在了這座大山裡。
支教隊伍離去的時候,她「被」自由戀愛,自此和一個叫作楊志軍的男人捆綁在了一起。
被困在暗無天日的囚籠中,剛開始她還有力氣跑。楊志軍兄弟已死,父母也早早病逝,他身無長物卻空有一身力氣與時間,女生一次次跑掉,又一次次地被抓回來。
那時正是雨季,空濛的霧色裡,像生長著一隻看不見的手,將她牢牢地困在原地。
後來,她就跑不動了。
除了柏英和沈鬱青,義村的大多數人都冷眼旁觀,而楊志軍單身漢一個,本就是亡命之徒,他對沈鬱青的多管閒事煩不勝煩,有一回,糾結著一批人闖進沈宅,將裡面的戲臺砸了個稀巴爛。
幫助的人都自顧不暇,更何況女生本人。於是在某一個深夜裡,她發現自己懷孕了。
孩子對於女性來說,既是負累,又是不可割捨的責任。那夜過後,在楊志軍眼裡,她總算有了賢妻良母的樣子。
她安靜下來。
楊志軍也漸漸對其放鬆了警惕。先是願意讓她離開那間小屋,到院子裡走走,後來會放風,任由她在義村裡四處晃蕩——孕婦嘛,挺著大肚子,再遠也走不到哪裡去。
殊不知,她是在計劃著逃跑的路線。
十個多月後,兒子出世了,楊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