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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觀:「…………」
沈觀把被子往傅羽舒頭上一蓋:「睡覺!」
後半夜的溫度很涼,窗外的風嗚嗚地吹著。傅羽舒的睡姿跟他的長相一樣,很乖。脊背彎曲,雙手握拳放在身前,像在母親腹中一樣,只不過微微蹙著的眉證明他睡得並不安穩。
沈觀有想過去請醫生。
傅羽舒嗆水加受到驚嚇,額頭上微微發了汗,看起來很難受,剛才那點機靈勁估計也全是裝的。沈觀雖然不知道傅羽舒怕水的原因,但就他剛才那股樣子,分明就是極度恐懼之下產生的應激反應。
柏英女士是個好人,在別人對沈觀白眼以對時,只有她願意抱存著善意,把他當成最尋常的孩子看待。
再說了,就沖柏英女士特意給沈觀求了個玉佛,他就不能對傅羽舒不管不問。
他趁著傅羽舒熟睡的時候,去鎮裡轉了一圈。記憶中,鎮上也只有一個衛生院,沈觀原以為衛生院和城裡的醫院一樣,是二十四小時值班制的,結果等他循著記憶找過去時,人家早關門了。
無無功而返,這麼一通折騰,等沈觀再次回來,傅羽舒卻依舊保持著他離開時的姿勢。
於是沈觀躺在他身側,看著他胸前的呼吸緩慢而有節奏,就這麼睜眼到了天明。
翌日一早,傅羽舒被鄰居家的公雞打鳴聲吵醒。
旁邊是空的,被子裡也沒有溫度。傅羽舒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坐起來,迷糊之際,隱約聽見屋外傳來談話聲。
「師父身體到底怎麼樣?」
「老了,重活累活做不了,好好調養就行。只是老爺子還是喜歡唱戲,有事沒事就穿著戲服在臺上站一下午。」
「他身體……」
「當然受不了,但人脾氣倔,我也懶得管。」
緊接著是一陣沉默。
沈鬱青的身體看起來還挺硬朗的,春天還跟著柏英女士下過田,怎麼聽起來還挺嚴重的?傅羽舒坐在床沿,打算推門出去。
恰此時,屋外的成熟男聲又在一片沉默中響起:「……十五年了,你爸爸應該出獄了吧?」
傅羽舒的動作一頓。
一牆之隔的屋外,沈觀側身站在他師兄旁邊,身姿挺拔,但背對著傅羽舒,不見正臉。
師兄等了半晌沒見開口,又猶豫道:「不想說就不說,我就問問。」
「嗯。」沈觀說,「出了。」
「師父那邊……」
「老爺子不知道,我也不打算跟他說。」
「……是,你大了,有自己的主見。」師兄嘆了口氣,「不過,以後要有什麼問題,找我就行。」
沈觀輕笑了下:「現在就有啊。」
師兄:「嗯?」
「以後的住宿還要麻煩師兄你了。」
言下之意,就是以後都要來他師兄這兒住個宿了。師兄也笑了:「我倒是沒問題,可你總是翻牆出來,也不是個事兒啊。」
沈觀點點頭,興許是站累了,打算換個姿勢,結果一扭頭,就看見躲在門後偷聽的傅羽舒。
他轉身眯著眼,故作生氣道:「大早上的就聽牆角?」
傅羽舒立馬立正認錯:「對不起。」
他這番能屈能伸火速道歉的模樣,倒把沈觀看得一愣。師兄早聽說兩人不對付,又看見沈觀那樣,以為兩人當場又要鬧起來,連忙打了圓場。
「六點多了,吃個飯去上學吧。」
說罷,師兄轉身去廚房端粥去了。他一走,傅羽舒就抬起頭來,一雙黑耀石般的眼睛盯著沈觀看,把人看得渾身不自在。
「有什麼好看的?」
「哥哥,你昨晚沒睡嗎?」傅羽舒問,「鬍渣冒出來了,眼睛裡還有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