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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阿姨,我是杜蔻的男朋友。&rdo;
&ldo;她死了?&rdo;
李遇柳愣在那裡,一路上編的無數完美謊言也無法說出口。唐沁甜忙上前去解釋:&ldo;阿姨你不要……&rdo;
&ldo;我知道她死了。&rdo;老人說。從她的臉上看,不知道她有幾百歲了。她的聲音在哭,可是她的眼睛早就乾涸得沒有一滴水了。沁甜上前去說一堆我們永遠做你兒子和女兒之類沒用的廢話,老人繼續用她的聲音哭著。五一前幾個星期,女兒回來過,給了她一千塊錢,還買了身上這套衣服,說她要去加拿大,估計要很久才回來。她知道,她不會再回來了。
&ldo;阿姨,我可以看看杜蔻的房間嗎?&rdo;
老婦人鞠褸著背把他們帶到後面的小房間。只有一張小床,一個小桌子。窗臺上放著幾雙舊鞋,桌上一個破舊的小檯燈,一個用很多一分紙鈔疊成的菠蘿。那是杜蔻少年時代唯一的玩具了。屋子裡四處都是沉重的塵埃,外牆內牆都顯露著班駁的水泥和磚,死氣沉沉的空氣,在裡面呆一分鐘就象被關押了一千年。
他們沒有吃飯就告辭了。李遇柳給杜蔻的媽媽留下了身上所有的錢,要走了那個用分鈔疊成的菠蘿。一分的鈔票是黃色的,這個菠蘿是黃的,是那個年代流行的手工藝品。他們工作的第一年,她用一元的鈔票大概二百多張給他做過一個紅色的,後來餘勇來家裡玩看中給搶走了。
回廣州是下午一點的車,還好買到了臥鋪。
離開車時間還早,但外面很曬,兩人好說歹說,給大巴司機買了好幾瓶飲料,請他行方便讓他們先上去躺著。那輛豪華大巴還停在停車場,沒到上車時間,裡面空無一人。
&ldo;我先睡了,你替我看著我有沒有夢遊……&rdo;唐沁甜揚起胳膊想把車上配的那床小毯子拿開,一伸手將李遇柳手上的菠蘿碰到地上,嘩的一下全散了。
&ldo;你看你。&rdo;李遇柳不高興地俯身去撿。都是一張一張疊成的小稜角。
&ldo;我替你拼起來就是了。這個應該不難。&rdo;沁甜說,開啟一張分幣來,&ldo;看她怎麼疊成這形狀的。&rdo;然後她啊的尖叫一聲,不再說話了。
李遇柳看了她一眼,接過她手上的錢。
黃色的票面上,是十幾年前杜蔻的字跡。稚嫩但扁扁的而且一邊倒的字跡:
這個世界真的是有鬼呀!
誰更可疑
兩人瘋了一樣開啟所有的分幣,每一張都寫著那句話:這個世界真的是有鬼呀!這個世界真的是有鬼呀!這個世界真的是有鬼呀!……
&ldo;天哪,我不知道杜蔻倒底擁有怎樣一個童年。&rdo;李遇柳頓時眼淚泉湧,&ldo;我希望這只是她的一個童年遊戲,不是一個陰影。&rdo;他把每一張分幣,又按原有的痕跡一個個疊回去。眼淚大滴大滴地從眼睛裡滑到下巴上,再滑到前襟。
&ldo;我也覺得,這世界是真有鬼的。&rdo;唐沁甜又生一陣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