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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沒有感到慚愧。但憤怒的情緒還是平息下來了。我把手機放在上衣口袋裡,開啟外廳的衣櫃。想著該用什麼行頭裝備自己。上禮拜朋友送了我幾件新衣服,但我還是選擇了一套普通的,簡潔又實用的裝束。
我又拿了一臺迷你隨身聽。我不需要聲音,但煩悶卻是無情的敵人。
出門前,我從門上的貓眼裡向樓梯口望了很長時間‐‐沒人。
就這樣,又一個夜晚開始了。
我坐著地鐵走了六個多小時,毫無章法地從一條支線轉到另一條支線。時而打個盹,放鬆一下知覺。四周悄然無聲,不過我還是看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但所有的情況對新手來說都是很平常的。只是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地鐵里人跡稀少,情況才有了變化。
我閉著眼睛坐著。這一晚上,曼佛雷迪尼的《第五交響曲》我已經在聽第三遍了。隨身聽裡的碟片是我自己燒錄的。裡面雜七雜八地錄著中世紀義大利人的曲子、巴赫的《艾麗莎》,還有裡奇&iddot;佈列克莫爾和野餐樂隊的作品。
有意思,總是那麼湊巧,聽什麼旋律就發生什麼事。今天的運氣落在曼佛雷迪尼身上。
我全身發緊,從腳後跟到後腦勺一陣抽搐,難受得叫出了聲來,同時睜開眼睛環視了一下車廂。
我的視線立刻鎖定了一個姑娘,一個年輕可愛的姑娘。她身穿一件很講究的毛皮大衣,手裡拿著包和書。在她頭頂上方有股黑色的氣體旋風般地旋轉著‐‐這種黑氣我已經三年沒有見過了。
可能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姑娘覺察到了,掃了我一眼,馬上把身子轉了過去。
你最好看看上面!
不,她當然看不見那股黑氣。
她最多能感覺到一點輕微的不安。雖然光線很暗很暗,就是用眼角的餘光我也能發現她頭上有東西在晃動……就像眼裡落進了灰塵,又像炎熱的日子裡柏油路上蒸發起的氣流在晃動。
什麼她也看不到,什麼都沒有。如果她不在冰天雪地裡摔跤,腦袋不受致命傷的話,她還能活上一兩天。沒準她會被汽車撞倒,沒準在樓道口被匪徒拿刀捅了……這個捅了她的匪徒自己也不會明白為什麼要殺害這姑娘。大家會說:&ldo;多年輕啊,這麼早就死了。太可惜了,那麼討人喜歡。&rdo;
是啊,當然了。她的確有一張善良和漂亮的臉蛋,雖然帶著倦意,但不兇狠。和這樣的姑娘在一起,你會覺得自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想拼命表現得更好。可是這也是種負擔,讓人覺得累。和這樣的人最好做朋友,偶爾調調情,彼此坦誠相待。這樣的人很少有人能愛上,但大家都會喜歡她們‐‐除了某個曾向黑暗魔法師付過錢的人。
黑色氣旋實際上是一種普通現象,仔細觀察,你會發現還有五六股類似的黑氣籠罩在乘客頭上。這些氣旋模糊暗淡,微微地旋轉著。這是最普通的非職業詛咒的結果。比如某個人沖一個人的背影扔了一句:&ldo;你去死吧,&rdo;或者有人表達得更簡單溫和些:&ldo;可惡。&rdo;緊接著從黑暗一方湧來的黑色氣旋就會抽取你的力量,讓你遇事不順。
只不過這樣常見的、沒水平及非專業的詛咒只能起一兩個小時的作用,最多也就夠用一晝夜。這種詛咒的後果雖然叫人不快,但不會致命。但是這個姑娘受到的詛咒是由真正的經驗豐富的魔法師製造的。姑娘自己還不知道,她已經和死人無異了。
我無意識地把手伸進口袋,我明白自己在什麼地方,便皺了皺眉頭。為什麼地鐵裡手機不好用呢?有手機的人不坐地鐵嗎?
現在我在兩難之間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