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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否認自己是個暴躁易怒的人,但他的確已經很久沒有品嘗過「氣瘋了」的滋味。至於原因,一則因為與他差不多等級的執行官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注重職業道德與社會聲譽,輕易不會做出出格的事來。
二來,夢境副本是執行官與偷渡者的戰鬥,只有精誠合作才能克服難關,根本不存在什麼爾虞我詐、叛變無間的劇本。
第三,在任何團隊合作行動開始之前,齊徵南都會明明白白地和參與者約法三章——絕不允許擅自行動、不允許不服從指揮,更不能容忍任何的背叛。
是的,齊徵南這輩子、上輩子、以及永永遠遠,最最憎恨的就是「叛徒」。
明明所有的傷口和血汙應該都在離開競賽副本的那一刻被清除乾淨,可現在的齊徵南好像還能夠感覺到後背中央一陣火辣辣的灼痛。
那是他被那個跟屁蟲叛徒捅了一刀子的傷口,就像一塊緊貼在他脊背上的恥辱標記,如蛆附骨、如影隨形,卻無法親自動手抹殺。
翻倒的沙發撞上了液晶幕牆,觸動了隱藏的開關。背光點亮,開始播放起了仍在繼續進行中的副本實況。
距離最後的通關只剩下五分鐘。刻意被調亮的畫面裡,宋隱已經飛奔到了剛才齊徵南遇襲的地方,險些撞上了那個可惡的叛徒。
然後亞歷山大被支開了,再緊接著,叛徒從懷中摸出了短刀……
「我艹——!!!」
從高度緊張到釋放的一瞬間,齊徵南無法控制地迸發出了激烈的語言。
在他目不轉睛的注視下,宋隱轉身抓住了叛徒的胳膊,緊接著螢幕裡就傳來了雞腿被擰斷的脆響。
「解氣」是齊徵南腦海里最先跑出來的兩個字。他就像是個慶祝世界盃進球的球迷那樣雙手握拳,高聲叫好。
可那僅僅只是一瞬間的狂喜,緊隨其後而來的,卻是不斷膨脹的懊惱、乃至於一絲絲扭曲的嫉妒。
那個才升上二級的小瘋子居然做得比自己這個五級的執行官還要好?
他憑什麼識破了那個叛徒的偽裝?
他的心思真有那麼細膩?
從小到大這麼多年,自己怎麼從不覺得他是個能夠輕而易舉掰斷別人胳膊的狠角色?
……或許自己從前總是將宋隱放置在一個貼滿了各種標籤的紙盒子裡,卻從未開啟過盒蓋,去觀察他的本體。
由嫉妒引發的聯想還在繼續延伸,並且迅速抵達了某些個被齊徵南刻意封閉住的區域。這使得他原本高昂的興致一下子萎靡下去,後退一步重重地坐到了長沙發上。
而這時候的大螢幕上,最新的局面已經開始讓人迷惑起來。
比賽只剩下最後的一分鐘,宋隱與亞歷山大來到了距離終點不到十米的空地上。
在這裡,他們遇上了餘下的全部9名競爭者。終點明明近在咫尺,卻並沒有任何人提前離場。
「你們是不是有病?!事到如今,還有必要這麼堵我們嗎?!」
宋隱攤手,大聲朝對方喊話:「現在是11進10,你們互相隨便捅上一刀,誰最弱誰就先死,這不比在這裡堵我們簡單得多了嗎?!」
對面的九雙眼睛齊刷刷地緊盯著宋隱,卻沒有任何一張嘴、發出哪怕一個單音。
不只是宋隱,就連螢幕外的齊徵南也看出來了,對面的這幾個人完全就是一夥的。他們鐵了心就是不想讓宋隱過關——哪怕會折損幾個人陪葬,也一定要先把這匹黑馬斬殺。
是莊家的授意嗎?還是哪個大佬在操縱賭局?可選手的勝負名次對於場外人而言意義本該不大……齊徵南對「過三關」的賭局規則不甚瞭解,只能憑空猜測。
就在這時,螢幕中的畫面突然定格,中央出現了一個黃色圖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