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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個人是何等&ldo;熟悉&rdo;啊。
&ldo;夫人,心蘊回來了,聽說夫人很想念婢子呢。&rdo;那個宮女朱唇輕啟,笑靨如花,單看外貌,不是心蘊又是誰呢。
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冷的緣故,她頸上繫了條鴉青佩巾。
在地宮裡看到的那張人皮在莫離眼前一閃而過,究竟還是用了嗎?
她拼命讓嘴角向上牽了下,儘量和緩地說:&ldo;你可算回來了,這麼長時間你去哪兒了,讓我好生擔心你。&rdo;
&ldo;心蘊&rdo;拭著眼淚,說了她如何被太子審問,又遭了怎樣的委屈。莫離心想幸虧衣袖比較長,才遮擋住了她因憤慨和悲傷而攥緊的雙拳。
莫離本來想幾句話就給她打發了,誰想到&ldo;心蘊&rdo;竟哭著說絕不能再離開夫人了。莫離只得無奈地說,房間裡太悶了,叫她陪自己出去走走,總不能讓蓋聶在房樑上趴一宿吧。
至於荊軻,他暫時還不能趕回來替蓋聶的班,因為他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任務。
除卻荊館,薊都裡還有一座樊館,也是富麗堂皇,車馬不絕的。所以今天荊軻的到訪,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樊於期也很愉快地接待了他,只是當他在荊軻的提議下遣散眾人時,屋子裡的氣氛似乎就沒那麼愉快了。
一壇燕雲烈飲盡,樊於期仰天大笑,然而笑著笑著,鼻頭卻是一酸。
&ldo;所以到底,我是難逃一死啊。&rdo;他望著桌上滴溜溜打著轉的酒罈,一代將才,倒在此時有了些英雄遲暮的悲涼。
然而如廉頗般僅是老矣,李牧縱死好歹是歸於故土,自己呢,因為一場敗仗無奈逃亡燕國,一家老小都為秦人所殺。在燕國,他終於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日夜操練燕兵,只盼有生之年能率軍直搗鹹陽,而最終,自己卻成了曾經鼎力支援的刺殺計劃的第一個犧牲品嗎?
他突然抓住了荊軻的手,問他:&ldo;我死,能換來秦王死,秦國衰嗎?&rdo;見荊軻低頭不語,他的聲音更是近乎嘶啞,&ldo;這個計劃,就可以萬無一失了嗎?&rdo;
&ldo;是的。&rdo;荊軻終於還是說出了這兩個字。面對這樣一個把一腔熱血都投在燕國的無辜之人,他真的快演不下去了,&ldo;秦王多疑寡恩,他恨將軍您,您的頭顱比督亢地圖更能引起他的興趣。&rdo;
可他心裡明白,樊於期是可與蒙武、王翦相比的帥才,他一日不死,燕國就還有翻盤的可能。
樊於期是在自己的狂笑中執劍自刎的,他臨死時還在笑,是天真地以為,自己一死便能換得秦亡嗎?
荊軻看著桌上的空酒罈,燕雲烈自古只有慷慨悲歌之士可飲,他原先留給漸離的那一壇,今日為樊將軍壯行,倒也值了。
他是閉著眼割下樊於期的頭顱的。
當荊軻出去的時候,只覺頭頂有星星點點的冰涼,抬頭看去,自蒼天青雲之間,飛揚下片片雪花,也不多,落在地上不久便消融了,留下一小灘水漬。
十月,燕國的初雪,冬天來了。
朱家大概是最討厭燕國的冬天的人之一了,看著瘋狂掉葉子的梧桐樹,他就心疼的慌。等深冬時,樹木就變得光禿禿的了,一點美感也沒有。他就會心疼自己的這筆投資。
&ldo;要不我們再買個梅花園吧。&rdo;微涼提議道。
&ldo;你以為我沒想過嗎?&rdo;朱家託著腮坐在涼亭裡,目不轉睛地盯著面前一株已經快掉乾淨的梧桐樹,&ldo;誰都知道燕國的冬天長,燕國的梅花好看,那我豈不就成了隨波逐流?這樣的投資一點意思也沒有。&rdo;
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