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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建構了一切,同時也摧毀了一切的意義。一個人若非要追尋意義,那純粹是與人與己過意不去,這不,把自己也扯卵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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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仁眨眨睫毛,屋裡的燈光有些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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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雲倒卷,攜來風聲百丈,吹破蒼天,漏下無數火星,散落人間,化作燈光,竟有著難言的悲愴。高樓比肩而去,似凝固的海浪,黝黑,沒有聲響。秦願與樸曉德坐在天台之上,默然無語。高處不勝寒,更無星光伴人眠。只是揪然,心中滴血,骨頭碎成一堆粉末。“回去吧。嫂子還在醫院裡。”樸曉德靜靜說著。秦願點頭,起身,與樸曉德一前一後下樓,在路口分了手,徑自往醫院走來,行到天橋邊,又聽見那賣唱少年唱起“男人更需要關懷”的歌聲,低頭,匆匆加快腳步。路,不斷曲折,逶邐向前,潮溼濘滑,鞋底越走越重,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彷彿只剩下他一個人。
一個人能往哪裡去?
花從街邊的屋頂上傾斜下來,草在每一個可能傾斜的角度安之若素,明暗因此參差不齊。有人在屋子裡坐,剝著手指甲,月光正從他頭上的屋頂一寸一寸地躍過。滑膩的鏡子在他身後。他所能看見的會是什麼?虛幻被不斷重置,並曲折,讓人不敢相信,一隻老虎從鏡裡奔出,渾身沾滿金黃的光芒,並且有著八條腿,四隻耳朵。大街上攤著一本博爾赫斯的傳記。人們或許可以從那裡走入夢的世界,開始重新聆聽一些單詞的意義。譬如時間。它是有厚度的,可以凸,可以凹,可以在凹凸之間反覆摺疊。而在這個過程中,一些東西會如蝌蚪屁股後的尾巴慢慢消失不見,還有一些東西則慢慢長出口鼻眼舌耳。兩點之間不是直線最短,卻是重疊。重疊的深度足以容納任何可能的動作。這是時間所賦予的一種令人讚歎的投影。這是一些令人疑惑不定的詞彙。一束神秘的光線,沒有始,沒有終,沒有大,也沒有小,從心底穿過,來到世上,觀察別人,也默默打量自己。
秦願在家商場的櫥窗邊停下,注視鏡裡自己眼睛裡的那個自己,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在玻璃上輕輕一觸,手上忽然綻放出濛濛光花。他有些吃驚,縮回手,皺眉,吮吸手指。這便是真實麼?抑或只是柏拉圖所闡述過的那種真實?人吶,不過是一些故事的組合,所謂現實種種,僅是文章中的字句段落。人們本來就生活或者說是隱藏在小說中,又哪來,又何必這麼多的喜怒哀樂?
都是謊言。
秦願蹲下身,身子蜷入黑暗。角落裡有條狗,還有隻蝴蝶。狗是活的,也是死的;蝴蝶是大的,也是小的。狗與蝴蝶的影子不斷接近,又不斷分開。所重疊的,所被重疊拋向一邊的,便是各種各樣的故事。故事越來越多,笑聲越來越大,便有些東西輕輕地浮起來,然後一望無垠如黑色的海洋。
一叢樹迅速伸展開枝椏,並讓褐色的羽毛紛飛揚揚。雨稀瀝瀝落下,把黑色的魚沖洗得通體雪白。鬼翻著跟斗,從角落裡躍出,眉毛垂下,伸手,去撫摸人們的下巴。一圈圈漣漪從指尖漾開,通體雪白的魚開始從水裡爬到岸上,一步一喘息,在街道兩邊遊,身子被漸漸拉長,心臟也一顆一顆僵硬。
然後是夢。兩個夢,像一根藤上的兩朵喇叭花,嗚嗚地響著。那扇現實與虛幻之門被聲音輕輕掀開,露著光滑的肌膚,便有人忍不住渾身顫動,手指上吐出芬芳的光澤。“小秋”。他叫第一聲時,她點了一下頭。
“小秋”。他叫第二聲時,她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小秋”。他叫第三聲時,她奔過來,投入了他懷裡。
一個女孩子,尖臉的,蟬翼般輕薄,但沒有尾巴,柔嫩的雙腿花枝一樣好看。他有些疑惑,眼前出現一所宮殿,金碧輝煌。明晃晃的天穹下有兩個用墨玉琢就的大字:小秋。他輕輕地說,“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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