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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沒有走遠。
“不世之功,肱股之臣?我哪裡配?”
他喃喃說,摸了摸額角的刺青,笑得既譏諷又複雜。也不知是譏諷自己,還是譏諷那些視他們為賊配的文官們。
“倒不如名聲那般,還算是個明白人,只可惜……”
最後這句聲音極低,被風一吹就散了,竟讓人分辨不清。
回到流雲殿,綰鳶見希筠面色有異,又見公主一副有心事的模樣,當著面也不敢多問。
是夜。
元貞做了個夢。
夢裡,她又回到那寒冷無比的北遷之行。
因為她苟且偷生,又善於諂媚邀寵,在慕容興吉的庇佑下,她在北戎軍營裡過得還算不錯。
至少比其他同為階下囚的人來說,算得上是極好了。
慕容興吉很喜歡她。
正確來說,就像自己有個極為漂亮又難得的擺件,很是願意在人前昭示對她的寵愛。
開拔回北境的路,遙遠又漫長,因此沿途北戎人很喜歡拿俘虜來的大昊皇親貴族們取樂。
尤其慕容興吉,他十分喜歡設宴‘邀’一些原大昊的皇親國戚們來赴宴,宴上或是讓他們卑躬屈膝侍奉酒水,或是拿他們羞辱戲耍取樂。
每次設宴都會帶上她。
他格外喜歡看見她被他擺得高高在上,而那些原大昊的皇親高官只能無能狂怒的憋屈模樣。
一旦露出不恭之色,輕則遭受打罵,重則丟命。
就這樣,明明同為階下囚,她卻成了一眾大昊人的對立面。
無數人唾罵她有違婦道,不知廉恥,居然逢迎亡國之敵,靠出賣皮肉色相苟活。連早年在宮裡時,她被人構陷汙衊的訛傳之言,都被人拿出來一一重提。
各種惡毒的咒罵、唾棄,各種羞辱言辭,彷彿她才是那個亡了大昊的人。
彼時,大昊雖國破,皇族也盡遭擄掠,但偌大的疆土還未被北戎佔領,各地仍有抵抗軍。
這些抵抗軍,有的仍有忠君報國之心,一直沿路偷襲北上歸朝的北戎軍隊。有的則各自為政,野心四起,自起山頭。
偌大的疆土,亂象眾生。
試圖來拯救皇族的抵抗軍,註定是飛蛾撲火,畢竟兵力有限,人家又有人質在手,開始還十分頻繁,漸漸的越來越少。
只有一支隊伍還在堅持,那就是楊變所領的抵抗軍‘獠牙’。
她第一次和楊變見面,是在她的帳中。
營帳裡突然闖進來一個陌生的人,她還以為又是那群淪為階下囚的官員文人,派人來試圖說服她去死。
是的,眼見她厚顏無恥,哪怕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也面不改色,絲毫沒有愧疚之心。那些人又轉變了方法,改為了苦口婆心試圖說服她。
從國家大義,到女子名節、皇家榮辱,各種苦口婆心,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甚至不忘與她舉例,某某妃某某家妻妾,為保全名節榮辱,主動求死等等。
她以為此人又是來說服她去死的,不禁冷了眉眼。
“別浪費口舌了,我不會主動求死的,你趕緊走吧,別又枉了性命。”
對方詫異了一下,旋即露出一個稱得上嚇人的笑。
“我不是來讓你求死的。”
“元貞公主,幸會,我是楊變。”
幸會?
得幸所會?
她何德何能!
……
彼時,她對楊變此人之名,如雷貫耳。
此人用兵大膽,驍勇善戰,又自創戰陣,所帶領的隊伍人數雖少,卻十分難纏,很是讓北戎鐵騎頭疼。
旁的反抗軍來偷襲,不過飛蛾撲火,楊變帶領的反抗軍卻神出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