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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頭字沒寫完,看樣子是被我打斷的那會兒寫下。
我挑眉看他,&ldo;你每日都做這些摘記?倒是新鮮,瞧不出呀阿熙。&rdo;
樓熙一直在邊上瞧我,約莫是心裡緊張,手中捉住的衣擺都揉皺得跟罈子酸菜一樣。
半日他才支支吾吾開口,不復往日自以為倜儻風流,&ldo;不就是我這一長陣子記性都不大好麼,這才尋些摘記,又看你前一陣都不大有精神,好不容易這一回來,就尋些有趣的物事嘛給你瞧嘛。&rdo;
我捲起線裝冊子藏在袖中,朝大張嘴巴的樓熙笑道,&ldo;好,我收下了。&rdo;
白二是我,小白又是我,這裡頭都是我。
我不由得瑟,心中仰天大笑三百聲。
又是一大早,昨夜裡落了小雨,陰陰濕濕,一直沒睡好,樓熙扒在我床上倒是香甜,只露了兩隻腳丫子,我身上全部錦被都叫他捲到一邊。
抱是抱著,隔著被子把我摟得死緊。
結果醒過來他瞧我兩眼下烏青遍佈,不住朝他咳嗽,嗆得滿眼通紅,才明白過來是個什麼事兒。
&ldo;小白你這是……&rdo;
我精神萎靡,&ldo;頭疼腦熱咳嗽,大抵是傷風受了寒。&rdo;
他晃了半日,才摸著腦殼恍然大悟,&ldo;得,今日出遊又廢了。&rdo;
我吸溜兩下鼻子,甕聲甕氣,毫無力氣捶了他一拳,&ldo;還賴我是不?&rdo;
樓二子頓時苦笑擺手,&ldo;哪敢哪敢,您老最大。&rdo;
我繼續橫眉豎眼,恨不得從鼻子裡坑氣,無奈堵得嚴絲合縫,這三九天裡,嘆一聲這傷風來得還真不是時候。
樓熙面容異常夭挑俊美,同阿玉原本一般的下巴尖細,雖則比不上阿玉原先五分一二,卻也有那麼些神韻。
我十分想念原先那副禍水形容,更有興趣在原先的阿玉面前吞個豹子膽喚他一聲&ldo;兔兒爺&rdo;。
我現在膽子養得甚粗壯甚肥。
床笫之事,卻永遠是個白下頭。在上頭的機會渺茫且至今瞧不見一絲曙光,大抵這就是樓熙常譏諷我女氣的因由。
樓熙還總嘲笑我腰子僵硬,總笑得我更是僵硬,瞧在我眼裡就是阿玉叉著腰甚是猖狂的大笑我在他身下不夠靈巧輕盈。
爛木姥姥不開花兒,你哪會兒被人折成幾段棍試試,我一定……拍掌大笑,三月不休……
我想著想著就笑了出來,轉眼卻見樓熙一臉怪異望著我,忙端正了坐姿,繼續嗡裡嗡氣,&ldo;今兒晚上你睡隔壁廂房去。&rdo;
樓熙眉梢掉下,長&ldo;啊&rdo;了一聲,隨即提高音調,&ldo;那怎麼成?這、這、這我走了就沒人照顧你了不是?&rdo;
看著他扭曲神情,我心中終於稍稍安定,朝他齜牙道,&ldo;你在這兒,明日直接給我備個墳頭三炷青香就成了。&rdo;
樓熙還想嘟嘟囔囔,我終於耐心耗盡,伸手過去揪一下他耳朵,另隻手也跟雙腳一起纏在他身上,&ldo;不過白日麼,還是你照顧我罷。&rdo;
他這才轉陰成晴,歡天喜地,同個三歲孩童一般。
管家請來大夫號脈,一把長鬍鬚的青衫老頭兒在我腕上摸來摸去,半日才診出一個風寒來。
這草頭郎中大抵是來圈錢的,明眼人都能瞧出我這模樣不是著涼就是受寒。
藥很快就端了上來,藍花白底的藥盞裡黑咕隆咚的湯汁搖搖晃晃,伴著一股子醉酒吐滿身還幾日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