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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出來了，他也立刻認出我。他理當年紀輕輕死在挪威，成為我獻給死神的戀人。他

回來成了賭徒的朋友、富家婊子的丈夫、被寵壞的毀掉的男人，過去可能還當過騙子

之類。光陰使一切變得卑賤、破敗、滿是缺陷 。霍華德，人生的悲劇不在於美麗的事

物夭亡，而在於變老、變得下賤。這種事不會發生在我身上。再見，霍華德。

我把影印件收進抽屜鎖好。午餐時間到了，但我沒心情吃。我從抽屜深處取出辦

公室備用酒，倒了一杯，然後拿起桌邊掛鉤上的電話簿，查《新聞報》的號碼。我撥

號請總機小姐接朗尼&iddot;摩根。

&ldo;摩根先生要四點左右才會來。你不妨試試市政廳的記者招待室。&rdo;

我打過去，找到他了。他還記得我。&ldo;聽說你是大忙人。&rdo;

&ldo;我有東西要給你，如果你要的話。我想你不會不要。&rdo;

&ldo;是嗎?譬如說?&rdo;

&ldo;兩起謀殺案的自白書影印件。&rdo;

&ldo;你在哪幾?&rdo;

我告訴了他。他想要進一步的情報。我不肯在電話裡多說。他說他不跑犯罪新

聞。我說他仍是新聞人員，而且在本市唯一的獨立報紙寫稿。他還想爭辯。

&ldo;你這玩意兒是哪兒來的?我怎麼知道值得我花時間?&rdo;

&ldo;原件在地方檢察官辦公室。他們不會發出來。信件內容揭開了他們冰封的兩個案子。&rdo;

&ldo;我再打給你。我得跟上頭商量一下。&rdo;

我們結束通話了。我到雜貨店吃了一客雞肉沙拉三明治，喝了一些咖啡。咖啡煮過頭了，三明治充滿油膩味，簡直像舊襯衫撕下來的一塊布。美國人什麼都吃，只要烤過，用兩根牙籤串起來，旁邊伸出一截萵苣就行了，稍微枯萎的更好。

三點三十分左右，朗尼&iddot;摩根來找我。他還跟送我出獄回家那夜一樣，瘦瘦長長像電線桿，一身疲態，面無表情。他沒精打采地跟我握手，從一個皺巴巴的紙包翻找香菸。

&ldo;舍爾曼先生‐‐就是總編輯‐‐說我可以找你，看你手上有什麼。&rdo;

&ldo;除非你同意我的條件，否則不能公開。&rdo;我開啟書桌抽屜，把影印件遞給他。他快速讀完四頁，然後慢慢再看一遍。臉上顯得很興奮‐‐興奮得有點兒像參加廉價葬禮的殯葬業者。

&ldo;電話給我。&rdo;

我把電話推到桌子那一頭。他撥了號碼，過了一會兒，說：&ldo;我是摩根。讓我跟舍爾曼先生說話。&rdo;他等著，另一位女職員來接，然後接上他要找的人，請他用另一部電話回電。

他結束通話，把電話捧在膝上，食指壓著按鈕。電話又響了，他把聽筒舉到耳邊。

&ldo;哦，舍爾曼先生。&rdo;

他讀得很慢很清楚。最後是一陣停頓。然後是&ldo;等一下，長官&rdo;。他放下電話，看著桌子這頭，&ldo;他想知道你是怎麼拿到的。&rdo;

我伸手過去，收回他手上的影印件，說：&ldo;告訴他，怎麼拿到手不關他的事。哪裡拿的又是另一回事了。每頁背後都蓋了印，看得出來。&rdo;

&ldo;舍爾曼先生，這顯然是洛杉磯警長辦公室的正式檔案。我想真實性不難查。還有，這是有代價的。&rdo;

他又聽了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