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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爸……&rdo;口中喃喃出這一個字,淚水瞬間蓄滿眼眶,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下來,一滴又一滴,一顆又一顆……
爸爸是在去醫院看她的路上,發生了車禍,落了個車毀人亡。
當時剛從醫院醒來的她,整個人茫然的愣在病床上,然後她像瘋了一樣,快速的往門口衝去。
赤著腳,喉嚨像是塞住,她悲啞的叫著爸爸、爸爸,你在哪兒?
她去哪裡找他?
望著照片上爸爸慈祥的笑顏,時離恍然知道,哦,原來爸爸在這兒。
成了一張冰冷的黑白照片,成了她人生中只能回憶的一段記憶。
瘦小的身影撲在墓碑上,緊緊的抱住這冰涼堅硬的石碑,卻再也沒有爸爸的懷抱那般溫暖。時離仰起頭,任雨水拍打在臉上,她凍得烏青的嘴唇,緊緊的咬住,想把一切都宣洩出來,可是,似乎又沒有一切。
空落落的,就像白色牆壁上的一片汙漬,再也擦不掉。
盤山公墓門口,停了一輛黑色賓利。
夜家司機李叔撐開雨傘,繞過車頭,恭敬的開啟了車門。
從車上下來一道黑色身影,修長的臂彎處靜靜的棲息著一捧白百合,它被保護的極好,就連一滴雨珠都沒有落上,那般安靜,與此時的大雨紛飛有些格格不入。
漆黑的眼簾抬起,似乎是比此時的天幕都要暗沉幾分,傘沿滴落的雨絲,似是極其害怕傘下的人,斜飛著往外面逃竄。
李叔站在石階後面,遙望著那道清瘦的身影,緩緩步入了墓地。
時離抬起頭,朦朧的淚眼猛然捕捉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渾身一抖,五指用力,人就藏在了石碑後。
直到那道身影從這條狹窄的過道經過,她才敢露出頭來,遙遙的望著他。
那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被雨簾覆蓋,幾乎看不清楚,就像他們之間的距離。
指尖一緊,盡頭泛白,她站起來,由於跪的太久,整個腿彎都在打顫,舉起雨傘,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她才發現,剛才她只顧把自己藏起來,竟然忘了手上的雨傘……
那他豈不是……
乾乾一笑,抹了下眼角,他和她終究要畫上句號了。
因為時姝……
更不可能。
手裡還有一捧白花,但不是菊花,而是漂亮的白百合,姐姐喜歡白色百合花,她說既高貴又優雅,就像她自己一樣,是上流圈人人追捧的名門淑女。
夜爵終於停下來,他微微彎腰,把百合花放到了墓碑前,望著照片上那言笑晏晏的臉龐,他竟然感到一陣陌生。
這個和他朝夕相處的女人,他竟然沒有一次好好的看過她。
她總是纏在他身後,追隨著他,沖他撒嬌,沖他笑,會很深情的喚他一聲&ldo;爵&rdo;,不會像其他人那樣,叫他&ldo;爵少&rdo;。
這般對別人來說親密的稱呼,在他眼中,也不過是覺得新鮮罷了,因為很少有人這般喚他。但有一人,會叫他一聲&ldo;夜哥哥&rdo;。
眉眼猛然一沉,沉的漆黑不見底。
握著傘柄的手指一緊,夜爵轉過身,他動作很快,幾乎沒有給後面的人藏身的機會。
時離僵硬的站在距離他十米遠的地方,只覺那道極具穿透力的目光,猶如冰渣般,落在她的身上,讓她從頭到腳,冰涼一片。
他緩步而來,冰冷而沉穩。
似乎在經歷了那樣的一件事後,他整個人越發成熟起來,臉骨更加瘦削,五官越發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