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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珀是個小鎮子,也不過萬人,然而一踏足,杜牧之就感覺大地在震顫,鞋底子把那振動一點點傳接上來,依稀還能辨認出人們激動地呼喊。
「快走吧,好不容易聯絡到了一家旅店還得去看看剩下什麼房型。」晏淮左低頭看著手機的導航一邊用手指著路,話音裡都帶了幾分催促,電量已經見了底,更是得抓緊時間。
「是的,先生我很抱歉,我們只剩下最後這一間大床房了。」老闆是個胖男人,小眼睛窩在白人特有的深深的眼眶裡,目光與晏淮左二人相接,碰撞出叮噹的聲響,給出的報價也比往日貴了幾倍不止。
那是銅錢相碰的聲音,杜牧之背過身去抹了抹鼻子,他總覺得老闆身上一身銅臭味經久不散,再度回看,老闆左眉毛下面分明掛著o,通紅的酒槽鼻作了n的橋樑,右眼都被來這裡的意外遮擋。
滿臉就寫著兩個字,宰人。
「你要不習慣我睡地上也行,這個時候再找別的地方估計也來不及了。」晏淮左頓了頓,又笑了一下「青春期的小男孩兒總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嘛,我懂。」
晏淮左錯把杜牧之下意識側身避了避的動作當成不習慣和另一個大男人躺在同一張大床上,這確實是他錯了,杜牧之神經一向比較大條,倒不在意這些,他只是心疼白白花出去的銀子。
當然這句話一說出口,杜牧之恨不得從自己的背後拔出大砍刀揮過去。
氣兒還沒消呢,少跳。
晏淮左敏銳地察覺了背後的涼意,住了口,回過頭乾脆利落地轉款,一套動作毫不拖泥帶水。
樓梯也都是木質的,幾處暗色著下來的地方還隱隱能聞到陳木潮濕味道,上了年紀了,人輕輕走在上面都會讓它腰疼哀嚎出來,更別提兩個大男人還拖著行李箱子。
是不是下一秒樓梯就要罷工斷開,把他倆摔下去,杜牧之也不知道。
燈光重重幕幕在夜色輕挽中,於晏淮左和他之間緩緩疊了一層又一層,他倆腳步都輕,上得都慢,因此晏淮左每一個撩開幕簾的動作都能入了杜牧之眼裡。他們一前一後,一上一下,階梯壘疊出的高度更是讓原本就高大的晏淮左直接霸佔了此時此刻杜牧之全部的視界,甚至心力都被吸入糾纏在那個背影裡。
杜牧之狠狠甩了甩頭,實在是不對勁,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勁,他卻沒發覺自己已經慢慢沒空去矯情那些又酸又長的往事了。
「我們是幾號房?」杜牧之出聲想要微微分散點注意力。
「30……」燈光太暗,鑰匙上的門牌刻寫著的字元又太過於潦草,晏淮左微微蹙著眉頭才分辨出來字型。
「307,那應該是這了。」晏淮左沒轉身,自顧自說著,卻是順手就接過來杜牧之的大行李箱子,兩個人指尖相觸碰的一剎那,杜牧之感覺自己猛不丁地被激了一下。
大床房,還能是為誰準備的呢?更何況這裡從來容不得國內那一點點侷促,一切隱秘難說的羞怯與襟口在此處都顯得太過於矯揉造作,動情而性,水到渠成的愛意就應該是讓它徹徹底底的喧囂。
就比如,床案上毫不避諱地擺上了油套,房間裡的燈光都隱隱沾染了胭脂色。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牆裡佳人笑。」晏淮左饒有興致地走上前去似乎在研究起品牌效能來,口中念得倒是無關的風雅。
晏淮左稍微頓了頓,笑而望向門口還低著頭磨蹭著自己指尖的杜牧之。
「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到最後一切赤裸裸曖昧提示的東西都被杜牧之在晏淮左戲謔的眼神中收了進去。
然而當要洗澡的時候,杜牧之才發現了一個最尷尬的事實。
先前遠看著遮掩噴頭的簾子雖然薄但好歹也是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