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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倆的地位就擺在那兒,一個金主,一個酒保,喬沉這事兒做的不漂亮,沒把身份擺正,昏了腦袋了。
他收了情緒,剛剛遞紅酒的那點狡黠和難得的率真統統散在了酒精裡,客氣笑了笑:「老闆再見。」
喬沉帶門的時候,沒敢往林子那兒看,習慣性垂眼低頭,握著冰涼的把手,輕輕把門合上了。
他點了支煙,往更衣室走,經過吧檯的時候他丟了兩個鋼鏰到臺帳上,順手拿了瓶礦泉水。
其實這兒最便宜的不是那瓶幾十的氣泡酒,是這瓶兩塊的礦泉水。
酒車最底下那層就有。
可喬沉被包間裡變幻莫測的迪燈晃了眼、迷了心,手伸出去的那一剎,他掉了個方向,揣上了那瓶氣泡酒。
青梅味的。碧綠碧綠的。跟右手的紅酒瓶一碰,發出了很細微的顫動。
想到這,喬沉腳步一停,像是怕自己後悔似的,飛速把手裡的礦泉水又放了回去,掏出瓶青梅氣泡酒,往吧檯那兒匆匆扔了兩張二十的紙幣,逃也似地奔去了更衣室。
進了更衣室,喬沉把嘴裡才燃了一半的煙往地上一扔、一踩,又發狠地用牙把氣泡酒的金屬瓶蓋啟了。
「咕咚咕咚——」
喬沉把整瓶酒往喉嚨裡灌,半點沒覺得燒,好像那裡堵了塊海綿,怎麼灌也灌不夠,舌頭都麻了,也不嘗味兒,就灌。
太渴了。
喬沉太渴了。
一瓶酒不過十秒就見了底,喬沉用手狠狠抹了一下嘴,半身靠在牆壁上,合著眼,粗重地呼吸著,像一條溺水的青蛙,汲汲渴求著陸地上充沛的氧氣。
半晌,他睜開眼,眼底又是一片死寂的無望。喬沉抬起手,手腕一轉,把酒瓶投進了垃圾桶,又彎下腰去撿那根菸頭。
等他出去的時候,女鬼一臉喜色地趕上來:「你終於開竅了!」
喬沉疑惑地看著他,沒明白。
女鬼往他肩上一拍:「跟我你還有什麼好瞞的!」
他神秘兮兮地往喬沉那兒一靠:「你剛跟那個老闆在包間裡做什麼了?」
喬沉往旁邊躲了躲,看女鬼臉上一臉的猥/瑣,皺皺眉:「你瞎說什麼。」
女鬼一看他這副樣子,也不高興了,大聲喊:「敢做不敢認啊!端個屁啊你!你要什麼都沒跟人幹,人會走之前定了幾百萬的酒,還特地叮囑提成都記你那裡?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來ktv搞批發!」
喬沉愣住了。
「他人呢?」喬沉問。
「走了啊。」女鬼嗤笑了聲,「瞧你這幅樣子。」
喬沉推開女鬼,猛地朝門口跑。
可是連個車尾氣都沒看見。
他又立刻掉頭,跟個梭子似的往領事那兒沖。
領事見到他,頓時樂呵呵地豎了個拇指:「沒想到啊木木,平時呆呆愣愣不上道,關鍵時候靠譜。」
喬沉一聽,知道這事兒是真的了。
他艱難地嚥了口口水,心裡不知道是該悲還是該喜。
領事見他這樣子,眉頭一橫:「你還不樂意啊!你知道這兒有多少提成麼!好幾萬呢!」
喬沉突然想起昨晚胖子說的——
「跟了林老闆,能讓你一天一口酒!」
喬沉硬扯出一個笑:「樂意、樂意。」
領事的這才鬆了眉毛,重新堆起笑:「好好抱著這個大腿!好日子等著你呢!」
領事的把提成單遞給喬沉,讓他簽字。紅色的單子上,四位的數字直往喬沉太陽穴扎。
他用力閉了閉眼,在單子上潦草地寫下「木木」。
草草看去,就像個「林」。
喬沉像攥著炭火一般把筆往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