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一章 掛印歸隱(第1/3 頁)
蘇峻的歷陽軍夥同淮南軍,合計有十萬之眾,當天夜裡有兩萬被困在沙洲出不來,而第二批兩萬人渡江時,被秦國趕來的戰艦擊沉了近三十艘,剩餘的船隻都趁著大霧四散奔逃,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奇蹟般的逃到了遠處,竟順利的過了江,這一部分以韓潛部為主,約有萬餘人,但也僅此而已,蘇峻的過江計劃徹底宣告破產!
蘇峻雖然急的食不知味,卻毫無辦法,逃走的船不可能回來,即使再徵到船隻,也是沒法離岸了,另擇他處渡江仍然不可行,秦軍戰艦整天在江裡遊曳著呢,何況霧天都沒法過江,更別提不起霧的天氣了,因此,蘇峻與剩下的六萬多軍只能困在歷陽動彈不得。
這個時候,包括劉琨在內,沒人能救得了他,蘇峻仿如大禍即將臨頭般惶惶不可終日。
而被圍困在沙洲上的衛策部,向秦軍請降者絡繹不絕,沒辦法,誰都想趁早離開這裡,沙洲除了野草與小樹,什麼都沒有,攜帶的糧草也支援不了幾天,留下來只能被活活餓死,》 倒不如賭一下自已的命運究竟如何。
桓溫讓流民淌入江裡,他派小船來接,按雲峰的吩咐,凡是統有部曲的流民帥,不論大小,與其所屬部眾分開,單獨關押,等雲峰過江再做處理。
至於歷陽城中,瀰漫著一股頹喪的氣息,即便回返壽春,但秦軍遲早還是會來,只是徒勞無益,往江南去不了。江北又無容身之處。沒有人能看到出路在哪。因此,每天都有人縋城出逃,期望著以後能夠老老實實作個農夫算了。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的熬,十天一晃而過,隨著天氣越來越曖,黃河凌汛終於結束,三月十日。雲峰親率步騎十萬開始渡黃河,由於冰雪消融,河水湍急,渡河的速度並不快,十萬大軍連同裝備,最樂觀的估計,也要三天的時間才能全部渡完。
而在這一天,江陵城中,陶侃剛剛收到了劉琨命他進軍,同時也加官進爵的詔令!
在中規中矩的接了旨。把使者安排去暫歇之後,陶侃面容一變。現出了明顯的掙扎之色。
毛寶不由問道:「師尊,如今陛下處境其極不妙,您是否在為此而猶豫不決?」
陶侃把目光望向了屋外,捋須嘆道:「並不僅止於此,我荊州北有雍、司,東臨司、豫,西接梁州,大江以南,則是江梁二州,江州溫太真,也就是為師那師弟,早已秘密降了秦國,恐怕陛下還對其抱有幾分期望。
呵呵荊州歷來為四戰之地,如今真成了四面受敵啊,自顧尚且不暇,何來餘力攘助陛下?
更何況,陛下為人陰險,手段狠毒,可與之共患難而不可與之共富貴,局勢艱難之下,許下高官厚祿不計一切,他日若僥倖退去秦軍,必會把為師宣往建康,去除兵權。」
「這」毛寶咬了咬牙道:「當今天下,大勢漸明,陛下卻仗著那十來萬鮮卑精騎,困獸猶鬥不肯縛手請降,孰不知,上至公卿,下至庶民,已悉數背棄於他,敗亡只是早晚間事,師尊,咱們不如也向秦王請降罷?」
陶侃略一遲疑,便苦笑道:「你又不是不知,為師當年由你甘師叔中伏身亡而與秦王及師妹結怨,如沒這檔子事,降了秦王即便不如溫太真,入長安為一閒職亦是唾手可得,可如今,算了,不提也罷!」邊說著,邊連連搖著頭。
毛寶尋思道:「弟子認為,秦王素來有心胸開闊的美稱,而且那時也是他理虧,無緣無故出騎兵伏擊甘師叔,致使甘師叔含冤身亡,應不會揪住往事不放罷?何況那時韓勇襲取上庸,您也未有太多反應,這不是已經擺明態度了嗎?」
陶侃沒有答話,臉面的掙扎之色更加明顯,沒辦法,當年為圖一時之快,與雲峰和荀灌娘對罵,言辭及盡惡毒。
毛寶還要再勸,突然,殿外一陣腳步聲傳來,師徒二人連忙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