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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部分週日他都會回爺爺家,一個孤寡老人獨守別墅,秦海是不放心的。
如今秦俊峰早已經結束知天命之年,身體非常硬朗,看上去精神特別好。生活一直沒壓力,自然沒什麼歲月的痕跡,整個人精氣神很好。
「也住秦華家一年了,跟他相處的怎麼樣。」
這「他」不用說秦海也知道是秦時齊,但嘴裡卻嘟囔:「明明是我先問爺爺。」
秦俊峰自然清楚當時周雨用曾國藩六戒暗示自己「勿以小惡棄人大美」,但他始終覺得秦時齊這孩童太過驕橫霸道,性子急躁,目中無人,不是個省油的燈。
「關係密切是件好事。」秦俊峰闔眼提醒,「但要記住『白沙在涅與之俱黑』的道理。」
話都說到這份上,秦海沮喪情緒盤旋胸口,悶悶不樂望向周遭書香氣息的擺件飾品,腦子裡再多想好的辯解都說不出來。
爺爺確實是個很有魄力的人,只有在周雨杵身邊的時候才會面露和藹、慈祥。
周雨的葬禮是爺爺親手操辦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卻依然挺直腰桿,面不改色站在榕鄉縱橫捭闔的田原上,指揮人流。
大家風範。
他還不至於為了秦時齊去忤逆爺爺。
第22章 第二十一回 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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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完停筆,秦海坐在沙發上,語氣裡透著淡淡的憂傷,「爺爺,縣城為什麼這麼亂。」
秦俊峰眼也沒抬,盤著手中圓潤飽滿的菩提手串,「怎麼個亂法。」
「跟你那時候在香港一樣亂。」
秦俊峰眼角皺紋散了散,笑著撫他腦袋,「周縣現在成旺角了?」
「不是,是zhou unty要成hong kong了。」秦海嬉笑動了動腦袋,「爺爺,我們呆在一個落後縣城,可住在富有的房子裡。」
「哪裡富?」秦俊峰清了清嗓子,結果牽扯出無法剋制的咳嗽,動靜極大。秦海連忙起身在桌面拿下瓶瓶罐罐的藥,熟練地掂出三顆,督促爺爺快點吃下去。
看著秦俊峰不情願的仰頭吞藥,秦海抿嘴輕笑著,「我們有別墅,有車,還有思想,不富有嗎?」
秦俊峰順了順氣息,慈愛地望向孫子,「錯了。」
「什麼錯了?」
「親情尚在,才是我秦某現在最大的財產。」
秦海笑眼彎彎,再次坐下不害臊道:「那爺爺有福了,會一直富下去。」
「就會說乖話。」秦老曲食指刮刮他鼻尖,慈愛笑著,再緩緩地道:「青武回周縣了,你要想見就喊來家裡。」
江青武是崢嶸雜誌社不久前新上任的主編,年紀才二十七歲。
秦海說把他當真朋友,是事實。他從初中開始就時常向江青武袒露心扉,講文學、抱負、理想,俗稱「忘年之交」,是那種無心事絕對不會聯絡的神奇關係。
「他不在上海做記者了嗎……現在要來周縣工作?」秦海卡殼拔高音調,「這和博士研究生去賣燒餅有什麼區別?」
「他麼,比秦時齊還不懂事。」秦老悠哉悠哉抿口茶,「犯錯誤了。」
秦海腦子裡閃過無數揣測,撓撓頭,就此陷入沉思之中。
秦時齊週末喊上林山鈺許可傑出來打桌球,想也不用想兩人都帶著各自的男朋友。
於是他滿嘴髒話,罵他倆重色輕友。
李路靦腆笑說,自己買了菜,活動結束去他家一起吃飯。許可傑欣然同意,望向秦時齊刺道:「李路做的飯,是全世界最好吃的。」
因為秦時齊以前,只給張邵做飯。
誰更重色輕友一目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