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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扶著我腰,反過來安慰我,最後直接將我拉起,穩穩噹噹地抱著我哄,「別哭了,哥,哭的我好心疼。」
這是葬禮上秦海唯一一次開口。我爸媽他爸媽不會懷疑我們,因為我倆平時就很「親」,誰會用同性戀三個字按在堂兄弟身上呢?不會有人。
其實在前往墳地的路上我就發現秦海不太正常。他抱著遺像走在最前頭,下跪,起身,接著跟隊伍走,又下跪,起身。力度重,磕破了膝蓋,褲腿磨出兩個洞,仍然面不改色地跪下去,甚至一次比一次激動,一次比一次用力。
我在一旁流淚跟著磕,當時就覺得他太沉默,沉默到好似魂魄不在,肉體留在這裡進行喪禮。
秦海的反常讓我生疑後怕,可是悲傷霸佔我整個腦袋,思緒模糊,我抱緊他如同救命稻草,祈禱不要在乾旱土地上被淚水淹沒窒息。我回憶朦朧,只記得秦海最後抱起我回到了車上。我以前都不知道我弟弟力氣這麼大,我一八七個頭,體重都一百六七了,他不僅輕鬆,還拒絕了我爸的幫忙。
我哀痛至極,後半段都在車裡聽著鑼鼓聲聲,做法做道,來了無數的追悼者,人流密集,全場是黑壓壓的一片。我知道這原本最傳統的喪事,可因為爺爺的身份,浩浩蕩蕩、吵吵鬧鬧辦了整整十天。
後來聽我老媽說,秦海徹底長大了。爺爺死後擦身、擺壽褥、穿壽衣都是他弄的,還不允許別人插手。
賓客陸續到場,秦海站在人群裡比陳雲還有氣場,一直嚴肅認真安排客人,關於葬禮佈置和設計也是他發言最多,操辦起來並沒遇到什麼麻煩。
頭三天守靈,秦海通宵通宵站,靈堂的字也是他一筆一畫寫出來的。
我問我媽,秦海是不是不正常了。
「我也覺得,小海為什麼不哭呢。」
爺爺葬禮完成,那天陽光正好,剛剛立夏,空氣清新。我們都是請假,第二天就要回長沙讀書。家裡悲傷氛圍沒過,秦海文質彬彬站在我家客廳中央,問:「華叔,我今天能和齊哥哥去爺爺家住嗎。」
陳雲蹙眉,「你不跟我回家嗎。」
「我想一個人靜靜。」
我頹然道:「小海是要收拾東西吧,我陪你去。」
即使一屋子人不願意,可我們畢竟都是成年人了,他們沒理由約束、管制。特別是秦海,他現在改姓為「餘」,莫名與我們有一種疏離感,我能明顯感覺到我爸和他爸的態度,不敢責罵不敢介意不敢親近。
好像是生疏多年的親人。
03
我驅車前往別墅,將車停在黑漆漆車庫,深吸一口氣仰面看著這房子,心裡湧起悲傷,眼眶又濕潤起來。秦海背起包牽著我往裡走,自顧自脫衣,把鑰匙放在茶几上,往書包裡拿出一些爺爺生前給他的東西,陳舊寶馬的車鑰匙、一塊勞力士日誌、幾張存摺。
他走到我面前,表情柔和自然,「哥,這表是爺爺留給我的,他小時候就開玩笑說,等他過世了就給我,結婚的時候戴。」秦海鄭重其事地給我扣上間金款手錶,說出一些詭異的話,「我終於可以,送你像樣的表了。它意義不一樣,這是爺爺用人生第一桶金買的東西。」他卡頓片刻,加上一句,「乾淨的第一桶金。」
我愁眉不展,不敢搭話。
秦海展臂摟著我,吻我紅腫的眼睛,然後引導我往屋子裡走。他把我領到了他嘴裡神聖的書房,突然,秦海欺身壓著我親,我毫無心思拒絕挪開臉,可他突然跟瘋了一樣,幾乎在求我給他,現在就給他。
我疑惑不解吸鼻子,看著他紅潤的臉頰、期待又略微迷茫的表情,「為什麼?在這裡嗎。」
直至今日,我都難忘記那個難以啟齒的夜晚。秦海口袋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八個套,我們兩天全用了,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