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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雨說這本書是偉大的。它沒有階級立場、喜好厭惡、不博愛也沒有慈悲。就像一個沒有情感的旁觀者如實記錄,所有人有血有肉,人性之最都表現得酣暢淋漓。
眾人都是為慾望掙扎的個體,被貪嗔痴束縛的傀儡。
秦海知道她喜歡一個女性角色。她說,這個女人柔情,是無可奈何的「痴愛」。名利色慾,人們心生貪求,永不饜足,所以會煩惱妄想,讓眾生離道遠矣。
她說,人要正視內心的貪戀。
秦海心力憔悴,他覺得慾望是難以節制的東西,一旦錯手開啟,如同潘多拉盒子,無力挽回。
就像他那日嗅到周雨身上一縷菸草清香,那股憧憬與嚮往便一發不可收拾。這種柔情也是他所期盼得到的東西。
秦海交往的歷任女朋友年齡都比他大。換言之,他格外欣賞與敬重成熟的女人。他喜歡女性身上閱歷沉澱出優雅魅力和別樣風情,端莊典雅,待他溫柔、包容。他期待女性身上自信耀眼的光芒,秦海就愛聽周雨侃侃而談任何事情,洋溢在她臉上笑容,會讓他有滿足感與征服欲。
秦海自然懂這種柔情。
她還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樣的故事會一直在世間輪迴上演。
慾望,盛大啟幕的慾望。
那種柔情,也好比是在深圳時秦時齊寵溺揉他的頭,渾身沾染淡淡酒香握著他手耐心教他打遊戲。曾經多少個晚自習秦時齊都在班門口靜靜等待他放學,甚至願意凌晨爬起來給他下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湯麵,還體貼配一顆橙燦燦,完美無瑕的溏心蛋。
這些對秦海而言那何嘗不是神怡舒適的「溫柔鄉」?
他不願意秦時齊對任何人都展示柔情蜜意的一面,更不想有人對他「居心叵測」。秦海無措這份感情的同時,已經深刻認識到自己走偏了道。他對秦時齊的慾望,超越了朋友。
這些日子,秦時齊與他之間的隔閡和疏離感尤為明顯。彷徨無助的秦海總是在深夜睡不著,失眠到半夜,會偷偷起床去秦時齊的門口徘徊一陣。
秦海只敢幻想用手開啟那扇阻隔他倆的房門,現實卻是他灰溜溜地逃到自己床上。
他不妄想、他不願意、他也不敢。
秦海神情憂傷,擠出一抹慘澹微笑,對吳畏說我知道。
那笑容太過蒼白,以至於吳畏慚愧連忙解釋安慰:「我跟她也沒好到那個地步,就不小心提起過這個話題,她才告訴我喜歡什麼書的。你不要……」
「雨姐去世了,去年七月二十八。她遺書提過不要大張旗鼓,所以我一直對你說不出口。」秦海深吸了一口氣,「那書裡說『倒不如拋開名利鎖,逃出是?鄉『,吳畏,她已經逃離是非鄉了。」
這件事讓他們之間的關係越來越微妙,因為吳畏理解並且懂得秦海那種失落和惆悵,恐懼與後怕。畢竟這是他曾經的朋友兼前任,他也不敢相信這樣豁達的人突然沒了。
這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們坐這麼久的同桌,也算得上半個知心朋友,除了秦海說話刺他,隔三差五動動嘴,平日都相處的不錯。
再一點,他很窮,秦海很慷慨。
秦海偶爾和劉傑出去娛樂活動都會帶上他蹭吃蹭喝,三人聚一起的時候歡樂舒適的多,畢竟有個專門遞臺階的劉傑。
文學社的月刊,除了那次班主任給秦海自作主張報名投稿,他再也沒寫過東西放上面。一覺得浪費時間,二覺得丟人現眼。當然,後者居多。
他不喜歡阿諛奉承歌頌很多東西,也不想用文學來粉飾現實。哪股暗戳戳的叛逆被班主任直接包裝成了謙遜明然,總向外誇耀掛在嘴邊是那句「後生可畏」。
天氣逐漸回暖,連綿不斷淅淅瀝瀝的小雨持續了四天,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