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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晚璣給師傅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莫要提起此事。見高瑥寧沈默不語,李清粵一下就被點醒,噤了聲。
李清粵輕咳一聲,繼續說:「若你不介意,可同晚璣一齊稱我為師,只是師門內的技藝講的是緣分,我不好教,但我這也有些其他藏書,就當是代我授業了。」
高瑥寧拱手作揖,鞠躬一拜:「謝謝師傅。」
沒有人說起高瑥寧是如何來的,也沒有人在意他是如何來的,既踏進了山中,便不問過往,只向未來。
昨日發生了太多,給人種恍若隔世的錯覺,一時之間高瑥寧竟忘了今日還只是大年初三,想起時又拜了一下李清粵,笑著說了句「新年吉祥」。
李清粵聽了後喜笑顏開,臉上疊起歡愉的摺子:「還是寧兒懂事,不像有些人,只會偷花捲!」說著,有意無意地朝李晚璣那瞥兩眼。
「師傅!你怎麼還記著這事,況且若不是你不願多給我一個,我何必要去偷呢?」李晚璣有些窘迫。
高瑥寧想到什麼:「啊,昨日晚璣哥哥同我說的是多拿了一個。」他還故意加重了「拿」字的讀音。
李清粵戲謔道:「沒想到,晚璣哥哥還會騙小孩兒。」
李晚璣急得跳腳,小孩鬧他也就算了,李清粵一把老骨頭還摻和進來取笑他,臉上實在是掛不住,留下一句「我去給寧兒洗披風!」便快步逃離了。
待人走後,高瑥寧立馬跪下,朝李清粵磕了一個響頭。
「師傅宅心仁厚、心有大義,收留我一滅府遺孤,高寧感激不盡,此生永記師傅恩德。」
李清粵似是猜到一切,臉上並無驚訝,只是淡淡地與高瑥寧說了一番。
「為師並非你說的那般,晚璣是個心善的,也是個聰明的,想留你的是他,我只是允了他、當是贈他一份生辰禮物罷了。」
「雖你決定留下,相信也只是權宜之計,甚至可能你還未盡信於我們,奈何無路可去,唯此一條生路,不得不從。為師能從你眼中看到悲憤和仇恨, 也痛惜為何一個十歲孩童眼中背負如此情緒,但既然留下了,我自會盡心待你,晚璣亦是如此。」
高瑥寧緩緩起身,「嗯」了一聲。
李清粵從身後的盒中取出一枚紅瑪瑙,將高瑥寧喚到身邊,放進他手中:「聽聞昨日亦是你生辰,又逢」年歲,這枚紅瑪瑙色澤鮮明光亮,你好好收下,就當生辰禮與年賀一齊贈了。」
「謝謝師傅。」高瑥寧沒有推讓,一是不好拒人心意,二是這瑪瑙確實通透明亮,似以前娘親戴著的手環。
「你也是個好孩子,有什麼事不方便問我,都可以去問你那晚璣哥哥,好不容易有個伴,你也多陪陪他。」
李清粵心裡都不知道為什麼要和一個十歲的孩童這樣說話,可和高瑥寧談話,他總會覺得眼前的人與自己的好徒兒年紀相仿,甚至比李晚璣來得更穩重大方。
府裡出來的少爺自是不一般,但不論貧賤與否,十歲本都該是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年紀,可孩童的稚氣在頃刻之間被那場饕風虐雪埋葬、被那淌著鮮血的江河沖刷,取而代之的卻只有無盡的苦痛和未知緣由的人去家亡。
看著高瑥寧離去的纖小背影,李清粵沉沉地嘆了口氣,苦了孩子了。
高瑥寧還不熟悉山上庭院的路,花了一會才找到李晚璣,只見他的好哥哥正蹲在地上,拿著石頭狠狠地往洗衣盆裡砸,哐哐作響。
他湊過去一看,他那件上乘的鵝毛金絲披風被困在盆中,李晚璣看起來敲了很久,冰面上都是交錯如麻的痕跡。
李晚璣發現高瑥寧來了,咳嗽兩聲站直身子,用盡力氣往冰上一撒。
盆經不住襲擊裂成兩半,裡面的那塊冰磚卻還是緊緊地囚著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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