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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麻煩,屆時藥錢算你帳上就成。」說著,陳礿已經把淚人兒拖出屋外。
「好嘞好嘞。」順著附和兩聲後李晚璣才反應過來,衝著門外離去的背影大喊,「小盧!你先幫我把錢墊上!!」
高濘恢復的速度比想像中來得快,不出二日便可以自如地走動了,只是再怎麼說也躺了一週,腿腳不可避免地變得不利索,李晚璣跟在他身邊扶著,腰間還別著個裝水的葫蘆。
李晚璣說行走江湖的俠客都要帶個葫蘆,他早想這麼做了。高濘笑他哪裡像個俠客了,李晚璣倒是拍拍胸脯,非常自信地回答他「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那我英雄難過美男關,是不是也算得上是半個俠義之士了?」
也不知為什麼,高濘總覺得他醒後,李晚璣比以往來得要油嘴滑舌多了。
這幾日中,二人皆未再提起那些往事,眼前只有當下,每日所做之事不過踱步於院中賞花觀星,相擁於床榻上安眠,再無其他。很愜意,他們想。倘若每日都能如此攜手度過,那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平淡沒什麼不好的,平淡地聽花落、看月浮,沒什麼不好的。
高濘醒後恢復的期間,長孫府的人也來訪過。原本李晚璣想回絕的,但聽盧懷鐘說長孫夫人也來了,他便不得不親自去把人接進府裡。
見面的地方在院中,長孫夫人的氣色較之前好了許多,但藏在烏髮中的花白髮絲,還是令她看起來有幾分憔悴。見人來了,高濘主動起身,但也只是微微俯身做禮,對方便立馬讓他趕緊坐下。長孫兄妹都來了,站在李晚璣身邊,只是與之前不同了,這幾個人湊在一起很難再有歡聲。
起碼現在不能。
長孫夫人先開口道:「身子還好麼?」
對方是長輩,又是母親為數不多的好友,高濘自然是不會將長孫彧的罪牽扯到她身上,「起碼能與您坐在這賞花,應該說不上差吧。」
「衡兒把事情都與我說了,今天來便是帶著他向你賠禮。」長孫夫人眸底的光沉了沉。
高濘置之一笑,道:「我沒怪過他,若是我看見那樣的場景,定會做出一樣的舉動。」況且長孫璵衡那劍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還不如他自己劃得痛。他繼續問道:「長孫彧呢?」
長孫夫人面上滿是淡然:「還剩最後那口氣,如今也是躺在府裡睡著呢。」
「您就不怪我麼?」高濘忽然失笑道。長孫府的倆兄妹安安分分地站在那,府裡現在唯一能掌事的還拖著人來向他道歉,這副「六親不認」、「深明大義」的景象,倒很是叫人意外。
長孫夫人掩著嘴輕笑一聲,許是她進府後神情最生動的瞬間,「他關了我這麼多年,將我折磨至此。當初我顧念夫妻之情為他脫罪編造說辭時,他想著的卻是待孩兒長大便要用藥物控制我。我也不是沒有哀求過他,可換來的又是什麼?倘若我不聽話,還要招來一頓無妄的毒打,他停了藥,我便生不如死。我被囚禁在那間屋子整整五年,我已經有五年未見過自己的孩子了,哪怕他們進屋子尋我,我都不敢露出這張非人的醜臉。我對長孫彧已是仁至義盡,他對我卻連最基本的憐憫都沒有,更別談什麼可笑的夫妻之情。他長孫彧又何時當過我是他的結髮之妻?」
說著,她眼眶有些泛紅。當時她不在乎長孫彧官職低,人人都叫她三思,可她執意要嫁。鳳冠金釵,不過是一場笑話罷了。
「眼下若是他死了,長孫府便……」
「可他沒死,對麼?」
聞言李晚璣渾身一顫,怎麼這些事情越來越複雜,越來越超乎想像了。
高濘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回答,他會心一笑,或許這個出乎意料的結局對長孫府來說也不錯。
長孫彧死了,朝廷中必定猜疑不斷,但他還活著,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