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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燈遲疑了下,撫著額頭茫然打轉,“那怎麼辦?快想想辦法吧,無論如何我都要進城,打探阿菩的下落是一宗,還有你的毒,在外面打轉什麼時候能有進展。”
國師說得很輕巧,“找個粟特人的商隊,花點錢,讓他們帶我們進城。”
蓮燈看著他,艱難地笑了笑,“這個主意不錯,不過粟特人生性多疑,出於對女人和財產的保護,不會接受外族男人的加入。”
國師有點發愁,摸著下巴想了想道:“本座可以易容成女郎,你們給我找兩件合適的衣裳就行了。”
蓮燈和曇奴差點驚掉下巴,他居然毫不猶豫地決定了,需要怎樣坦蕩且無畏的胸懷啊!果然是成大事者,能屈能伸。
既然他答應,那事情就好辦多了,粟特人的商隊在絲綢之路上遍地都是,這個族群由無數商旅集結而成,他們沒有國,也沒有相對完善的政權約束,走南闖北都是為錢,對於金錢,有著無比執著和狂熱的崇拜。
世上最容易解決的就是愛財的人,當一個人不愛財時,才是真正叫人頭疼的。粟特人喜歡錢,給薩保一些金銀,表示願意依附他們,看在你是女人的份上,身上有積蓄,不會白吃他們的糧食,可以考慮接受你同行。
不過現在最難解決的是國師需要的女裝,他身量高,肯定沒有現成的。胡服的衣襬不及地,如果擋不住他那雙大腳,一看就露陷。所以只有請裁縫現做,儘量做得婀娜多姿,如果穿上曳地的長裙,以他的姿色,還是可以矇混一下的。
曇奴靠在店外的柱子上,帷帽的紗幔低垂,看不清臉上表情。蓮燈知道她有心事,過去挨著她,她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在碎葉城長大,城裡全是定王的人,隨時會被認出來。只有儘快找到解藥,我身上的毒解了之後索性回去,你要殺他,我近水樓臺,好助你一臂之力。”
蓮燈聽後心裡不捨起來,“回去繼續行屍走肉一樣生活麼?萬一他們懷疑你怎麼辦?”
曇 奴說不會,“長安的三起案子我都沒有參與,就算京裡有他的眼線,也懷疑不到我頭上來。定王不像京城裡的官員,生活在富貴叢中忘了自己是誰。他的戒心很重, 否則就不會訓練那麼多的死士來保護他。你想像殺高筠、張不疑一樣殺他,絕無可能。只有進他的營帳,取得他的信任,才能夠接近他。我追隨了他十三年,雖然無 用時像棄子一樣被他拋棄,但只要活著回到他帳下,他不會拒絕的。誰會嫌擋刀的人多?尤其他這樣雄踞一方的王侯。”說罷了憐憫地看了她兩眼,“蓮燈,位高權 重的男人,沒有一個是一塵不染的,你要記住我的話,將來才不至於因為錯信了人而後悔。”
蓮燈明白她的意思,恐怕也有對國師的擔憂。她點了點頭,“你放心,我會牢牢記住你這句話的。如果你有把握,回去我不阻攔你,反正我也會想辦法進營,到時候可以同你匯合。可要是沒有把握,找到解藥後你就回宕泉河谷等我,只要我還有一口氣,一定回去找你。”
她的臉隱沒在障面之後,只看到個模糊的輪廓。曇奴用力握住了她的手,她們之間的友情是超越生死的,很少有人能理解,認為女人更多的應該吟詩賞花,紙上談兵。她們不同,鐵血裡走過來,就有鐵一樣的情義。有時候自己想想,簡直要被自己的豪邁感動了。
兩個人相視一笑,頗有惺惺相惜的味道。這時候國師在瓜棚底下招手,他實在無聊,灌了滿肚子的瓜,失去耐心,開始大力催促了。
蓮燈壓了壓手請他稍安勿躁,回鋪子裡看進度,夏天的衣裙做起來很快,急趕著要,半個時辰就能做出一套來。因為尺寸和一般的不同,裁縫拎起肩線比在自己身上讓她看,好奇做得這麼大,究竟誰穿。蓮燈敷衍道:“是個拂林①來的娘子。”笑著往頭頂上一比,“牛高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