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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始終覺得,做人不該這麼獨。
洗了兩大簸箕的碗,兩人剛把東西放回去,就被吩咐了其他任務。劈柴、燒火、洗菜……真是沒有一刻消停。
秦子揚邊做邊向舒淮吐槽,「這是要把全村的人都請來的節奏啊。」
工作人員解釋,「這邊的風俗就是這樣。結婚是件大事,得把鄰裡相親的都叫過來,一起熱熱鬧鬧的吃酒席,才算喜慶。」
秦子揚笑道,「說不定周圍的人就等著這一天呢,有肉吃!」
舒淮抬眼,「你是說你嗎。」
秦子揚:「……」膝蓋中了一槍。
好不容易做完大部分活路,兩人坐在門檻邊休息,看著屋主夫婦裡裡外外忙碌操持,雖然辛苦臉上一直掛著喜慶的笑容,心情也有點被感染,撐著下巴感慨,「不知道我結婚的時候,我爸媽得高興成什麼樣子。」
舒淮瞥了他一眼,眼神中明明白白的鄙視:毛都沒張齊就想結婚了。
秦子揚一噎,「我說說而已!我又不想那麼早就結婚,我還沒玩夠呢!」對於一個15歲的少年來說,結婚實在是太遙遠的事情。
……他從未想到有一天,他竟然有一天,會想要和麵前這個他曾經最討厭的人,攜手共度一生。
等到好不容易開席的時候,兩人幸運地沒被叫過去端盤子,大概主人看使喚他們兩個少年一上午也不好意思了,主動讓他們接下來的事不用管,坐著吃就行。
於是兩人也不推讓,開席之後,當地村民也知道他們兩個是城裡孩子,蠻照顧他們,儘量把肉菜往兩人面前擺。早已餓得飢腸轆轆的兩人也不客氣,吃的風捲殘雲般,堪稱狼吞虎嚥。
秦子揚正埋頭吃的興起,桌子上忽然爆發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啼哭。
他嘴裡還叼著雞腿,聞聲茫然地抬起頭。
原來是他們這桌的一個年約五六歲的小男孩,一手指著秦子揚,哭的滿臉淚水鼻涕,揪著媽媽的衣服嚎哭控訴,「媽!我的雞腿!嗚嗚嗚!!」
男孩聲音含糊不清帶著濃烈的地方口音,尖利刺耳,秦子揚剛開始沒反應過來,直到全桌人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落在他身上,或者說是他拿著的雞腿上,才意識到對方說的什麼。
他一下有些尷尬,嘟噥著,「不是還有一隻麼。」
放下吃的差不多了的雞腿,他撿起筷子在面前的燉雞湯裡撈了半天,連個肉塊也沒撈起來。
舒淮道,「別撈了,這盆雞湯只有一隻雞腿和幾塊雞肉,都被你吃完了。」
工作人員也在旁邊解釋,山裡窮,即使是酒席,一隻雞也要分成好幾盆湯端到幾桌上去。
秦子揚的筷子頓在湯盆裡,這道菜是香菇燉雞,此刻只餘幾塊香菇漂浮在碗裡,清可鑑人。
那小孩哭鬧個不休,秦子揚還不解,嘀咕,「不就是個雞腿,至於哭成這樣嗎。」城裡來的他並沒有多大的感觸這個雞腿意味著什麼。
恰在這時,他身旁一個乾瘦的年輕人,大概本來就看不慣秦子揚他們城裡人的作風,陰陽怪氣地道,「我們山裡人窮,對小孩子來說雞腿是過年和酒席才有吃的珍貴東西。我們大人也會把腿啊肉啊儘量留給小孩子,就像當時把肉菜端到你們面前一樣。剛開始阿魯(男孩名)都沒說什麼,只是看到你把肉都吃完了,他才實在沒忍住。」
言下之意,秦子揚他們連謙讓都不懂,比個懵懂孩童都不如。
舒淮向來喜食素,所以沒怎麼動肉菜;而秦子揚面前的桌子上一攤骨頭。
所以,桌子上其他人雖沒說話,但眼神都隱含指責地看向秦子揚。那個乾瘦的青年扭頭對同伴「竊竊私語」,聲音大的整桌人都聽的清清楚楚,「這就是城裡人的教養哦。」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