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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傷口剛剛拆線，他怎麼看都不放心。

但小嬌妻現在處於青春叛逆期，對他的話左耳進右耳出，歲月實在太催人老了，她也不知道蔣林野這些年經歷了什麼，怎麼能從當年的白月光小少年，變成現在這副刻薄又討人厭的樣子。

她快樂地大口嚼著肉，含糊不清：&ldo;說到這個，我已經回去見過我爸爸了，要不要抽空也去見見你父母啊。&rdo;

說著突然想到什麼，她嚥下肉：&ldo;我好像從沒見過你爸爸媽媽。&rdo;

高中時沒見過，後來也沒機會見了。記憶裡的蔣林野一直是匹孤狼，連家長會都自己開。

棠寧曾經結合他貧困生的標籤腦補過一出大戲，以為他家住在哪個遙遠的山溝裡，可是人的見識與氣質都和家庭息息相關，她這個同桌，有時候又顯得過於……

她皺眉，以前跟盛星來描述過這種感覺，也不確定對不對：&ldo;貴氣？&rdo;

當時的盛星來，用一卷報紙無情地扇醒了她：&ldo;我知道他在你的濾鏡裡是蒙塵的明珠，貶下凡的謫仙，家道中落的太子‐‐但說真的，姐妹，信我一句，別去他面前問這種腦殘問題，不僅沒有禮貌，還會被他當成傻逼。&rdo;

所以棠寧真的一直憋著，從沒問過。

只是眼下想到了，湧起洶湧澎湃的好奇又被勾起來。

蔣林野聽她問完，沒什麼反應。

他也沒抬頭，慢條斯理地吃完嘴裡的東西，才徐徐開口：&ldo;沒有必要。&rdo;

&ldo;為什麼？&rdo;

&ldo;他們去世很多年了，你見不到。&rdo;他語氣不輕不重，微頓，又意味不明地補了一句，&ldo;而且，他們應該也不是很想見你。&rdo;

棠寧腦袋上緩慢地浮現出一個：&ldo;……？&rdo;

不是，前半句沒什麼，誰百年之後還不是地下見。

但是，&ldo;後面那半句話，是怎麼個意思？&rdo;

&ldo;字面意思。&rdo;蔣林野微微擰眉，看到她碗裡還剩很多，&ldo;你為什麼總在午飯上耽誤這麼多時間？&rdo;

棠寧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她埋下頭，接連往嘴裡塞兩塊肉，兩頰惡狠狠地鼓成松鼠，在心裡搜尋辱罵對方的話。

&ldo;棠寧。&rdo;蔣林野突然叫她，語氣平靜，&ldo;你真什麼都不記得了嗎。&rdo;

棠寧微怔，忍不住抬起眼。

他坐在窗邊，正裝挺括，坐姿一如既往地挺拔。窗外陽光正盛，透過狹窄小巷就只能留下一半，熾熱的光芒落在他手邊，但沒辦法再靠近一步。

他半張臉隱沒在陽光裡，眼瞳顏色被照得很淡，薄唇微微抿著，看不出情緒。

她晃了一下神，幾乎產生幻覺。

好像下一個瞬間，他身上的西裝就會羽化成十七歲的藍白校服，他會變回當初光風霽月的少年，然後撐著臉，低聲笑著問她：&ldo;這麼喜歡這家的肉？要不要我把我盤子裡的也分一半給你？&rdo;

見她發呆，蔣林野又有些不耐煩：&ldo;棠寧。&rdo;

棠寧一瞬間回過神：&ldo;我哪那麼無聊跟你玩失憶遊戲？而且我自己也很想想起來好嗎，下午峰會要見的ceo我他媽全忘了，現在還得照著照片挨個兒背名字，誰能有我慘？也不知道會不會耽誤我賺錢。&rdo;

蔣林野：&ld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