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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也不知道，爸爸不讓我聽，只知道他要走，還勸我們走。&rdo;

&ldo;那麼，他沒說去哪裡?&rdo;

&ldo;不知道，也許還俗了，也許到別的寺廟了吧?&rdo;

不會還俗的，謝惠仁心想，師父對佛教是虔誠的，他也許流落到別的寺廟，可是，現在到哪裡能找到他?

莎莉還在說著她的事情，&ldo;後來，我爸爸決定，帶媽媽和我去香港，可是船小，爸爸讓媽媽先走，他帶著我乘另一班後走。可是……&rdo;

傻丫頭!謝惠仁心中暗暗叫苦，那是偷渡!

莎莉又哭了起來，&ldo;船走到一半就聽見有槍響，很多人被轉到別的船上，船上亂極了，爸爸本來是抱著我的，可是我們被人群衝散了，我被擠到另一條船上，後來到了香港。可聽說爸爸那隻船……&rdo;

莎莉哭得更厲害了。謝惠仁只好用了些力氣，把她抱得更緊了，現在，他不像剛抱著她時那麼矜持和尷尬，他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就是最親的人了。

兩個孤兒。

莎莉哭著，斷斷續續地說，&ldo;我也找不到媽媽，只能在香港流浪。後來託同鄉的人給家鄉捎了個信，說爸爸媽媽都沒有回來。再後來，一個遠房的叔叔給我寄錢，安排我上學，我上的是教會學校，就起了這個英文名字。這些年，就這樣活了下來。&rdo;

謝惠仁靜靜地聽著她的悲劇，他的頭腦中閃現著當時的情景，他知道一個小女孩成為孤兒、在香港流浪的苦楚。而這些苦，他又何嘗沒有經歷過?

他顫抖著聲音，問：&ldo;你爸爸沒給你留下什麼話，或者什麼東西?&rdo;

剛說完，他就立刻意識到，他爸爸的遺物，就在他的手裡!

莎莉的身子也是劇烈地一震，她從謝惠仁的懷裡站起來，瞪大了眼睛，彷彿看到一個令她恐懼的情景，&ldo;哥哥，爸爸和我被衝散的時候，他塞給我一隻用手絹包的小包，裡面就是這隻銀鐲子。&rdo;

是隻銀鐲!

謝惠仁忙鬆開莎莉，兩人面對面地站著。他驚疑地盯著莎莉的眼睛，難以置信地緩緩將手掌托起。對視了片刻，他們的眼睛同時落到手上託的那隻銀鐲。

這隻銀鐲顯然是有些年頭的東西了，已經舊得沒有任何光澤，銀鐲的表面有花紋圖案，謝惠仁不用仔細看，就明白，這是八思巴文!

他咬了咬牙，臉上顯出痛苦的表情。

莎莉，你為什麼不早拿出來!

他喃喃地說，&ldo;那位會八思巴文的老師剛剛過世!&rdo;

莎莉看著他，眼睛裡充滿了憂傷，她知道，她失去了最後的機會。

&ldo;對不起，哥哥。&rdo;

27

謝惠仁又怎麼忍心埋怨莎莉。她臉上的淚痕還在，眼睛哭得紅紅的，此時，眼眶裡又含著淚水，說不定就一下子痛哭出來。

他伸出手，在莎莉的肩頭輕輕拍了拍，衝著她笑了笑。他想讓她知道，他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可是，莎莉的淚水還是湧了出來，滿臉愧疚地說著，&ldo;哥哥，真的對不起。&rdo;

這次，是謝惠仁把她攬在懷裡，輕輕地抱著她，用手拍著她的背，輕聲地說，&ldo;別哭了，你沒做錯什麼呀。&rdo;

莎莉哭得更兇了，好半天，她才哽咽著，斷斷續續地說：&ldo;我本來不想進去的，我怕我哭出來，可你進到寺裡之後，我還是忍不住跟著你進去了，我一直在你身後，你接電話的時候，我離你並不遠，可是你沒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