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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過什麼虐待似的。」
喻瑤還沒告訴諾諾,她拿到片酬有錢了,可以跟他一起吃好的穿好的,以後還會買個足夠他活動的大房子,今天在市中心的醫院,她也付得起單人病房的費用了。
她把病房窗簾全部拉緊,只在床邊開了一盞小燈,怕諾諾醒來時會晃到眼睛,床頭桌上有一束小護士送進來的百合,聽說是她的影迷,她也顧不上去感謝。
喻瑤坐在病床邊,心像被刀攪著,她把手攥到回暖,才敢去碰諾諾。
他的臉還是冷的,頭髮上的冰化了,長睫在眼下投出淺淡斑駁的影。
她在回來前,想的還是「試著談戀愛」,但在雪地裡撲向諾諾的那個時刻起,任何顧慮,保留,忐忑糾結,都用最錐心苦痛的方式煙消雲散。
沒有試著,沒有考量。
她再也放不下丟不了,她要這個人,這一輩子不管長短曲折,只要他不變,她就為他交付所有。
喻瑤枕在諾諾手臂上,靠了會兒又忍不住踢掉鞋子,側躺在他身邊,隔著被子環抱住他。
諾諾意識昏沉,頭脹痛得要裂開,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被喚醒,那些情緒激烈時候爆發出的碎片並沒有消失,就停在他腦海里,像是一群零散的片段,沒有前因後果,也挖不到更深的記憶。
他看到童年的喻瑤,穿著奶黃色的連衣裙站在桃樹下,別了一小支桃花在耳畔,好奇又怯怯地望向他。
他喜歡得心都在顫,卻一個明面上的眼神都不可以給,只能嫌惡地冷笑,他踩碎一地桃花,等她走後,看守的人也都不在了,他才跳下高牆,在泥裡拾起她落下的那一支,擦乾淨,小心地藏進懷裡。
他不知道他自己是誰。
但身體和情感都在本能地排斥這些記憶,不想回去,不想去做那個人,一旦真正醒來,就會一無所有。
那些片段就停留住,如同被他的潛意識遏制著,沒有立刻繼續擴張。
諾諾逐漸能感覺到溫度,聲音,一個人柔軟的觸感,他醒過來,眼睛卻沉重得睜不開,全身寒冷僵硬,一下也不能動。
性格像是被硬生生割裂了,他是喻瑤的諾諾,但又隱約有一寸邊角,被侵襲染上了深濃刺目的暗紅,只是面積還小,被大片純白頑強地壓制住。
他在哪……
他要去,找瑤瑤。
諾諾急切得鼻尖沁出薄汗,瑩白面板滲著淺淺微紅。
「……你以為,我看見那封信會是什麼反應?討厭,嫌棄,可笑……嗎?但你知不知道,這是我第一次收到手寫情書,來自……我思念的,又不敢面對的人。」
沙啞的女聲低低的,柔緩的,帶一點從不肯隨便示人的輕顫,就在他耳邊,近在遲尺。
諾諾怔住,那些恢復的五感在聽到的剎那被重新凍結,呼嘯著全部匯聚向這個聲音的來源。
是……瑤瑤嗎。
瑤瑤回來了,還……要他嗎。
「我不可能說語音裡的那些話,全是假的,他們都知道你多愛我,所以那麼輕易的就能傷害到你,諾諾,我一直都是你的軟肋嗎,以後不用害怕了,你擁有我了。」
喻瑤發間的冷調甜香侵入諾諾的身體。
「你醒過來,我就說你最想聽的話,面對面……跟你告白。」
她溫軟的手落在他臉上,一寸一寸撫摸,主動傾身過來,環抱住他,音量越來越低,直至含糊:「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女孩子的香暖氣息,涼潤觸感,他日思夜想,願意奉獻自己一切去換得的一點疼愛和溫柔,在這個半夢半醒的時間,落到了他的臂彎。
如果忍受痛苦就能得到,那再加千倍萬倍,給他刀山火海,他也跪伏下來去擁抱親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