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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賢超怔了一瞬,也不敢撒謊:「這……醫生沒說。」
「那就是有可能會死。」江瑾玉面不改色,交代旁邊的秘書,「讓白助別過來,留在集團處理事務,再把柳然叫回來,配合白助別出岔子,讓他們有什麼定不了的事,隨時給我打電話。現在就去辦!」
盛賢超聽著,都不知道是該佩服江瑾玉的大將之風,還是替商綏難受外婆的無情。
身邊有人坐下,向橙側過頭,才發現江瑾玉來了。這兩人只是對視了幾秒,都沒說任何,又各自看向面前走廊冰冷的牆。
向橙從沒覺得時間過得如此漫長,但要是最終會有不好的訊息,她寧可就這麼永遠地坐下去,也不想知道結果。
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問:「誰是傷者的家屬?」
江瑾玉欠了欠身子,沒站起來,她手掐著發抖的腿,跟向橙說:「我站不動了,你替我去。」
她不能讓外人看到她軟弱,但她也終究只是個老人。
向橙使勁嚥了口唾沫,撐著座椅起身,走過去:「我是。」
醫生在講傷情,說了很多,向橙很認真地聽,但都好像聽不進去,她的心臟像敲在無人的山谷,震得整個人都彷彿在飄著。
當聽到醫生說了句性命無礙時,她的魂魄才終於回來了。
「他不會死了嗎?」向橙輕聲問。
醫生笑著安撫她:「現在看是不會的。」
商綏是在後半夜醒來的,向橙剛跟他說了句話就被來的好幾個醫生隔開了。
等檢查完,確定傷情穩定後,商綏因為輸的藥物作用,又睡著了。
向橙後來整晚都趴在商綏的床邊,清晨天剛微微亮,她感覺有隻手撫在自己頭上。
她坐起來,看見商綏正垂眼睨著自己。
向橙也就那麼回看著他,這一眼隔著紛紛雜雜、糾糾結結,如同萬年。
最後她先開口的:「商綏哥,我喊醫生來吧。」
商綏拉住她的手,說:「陪我待會兒。」
套間病房,陪護的人都在外面。向橙猶豫了一下,坐了下來,她問句很蠢的問題:「疼嗎?」
就不說頭上身上的各種傷口淤血,單說商綏斷了的那根肋骨,他就不可能不疼。
商綏說:「還行。」
他又問:「你怎麼樣?」
「我什麼事都沒。」向橙頓了頓說,「就是沒洗漱,臉都是髒的,你別看了。」
她說著面朝下趴在了床上,悶悶地說:「太醜了,好丟人。」
商綏不太想動,只是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給我看看哪裡醜。」
向橙說:「哪裡都醜,臉沒洗,頭髮也亂,你真別看了。」
商綏嗤笑了聲:「現在知道跟我矯情了?」
他說完這句話,聽到了很輕的一聲抽噎。他喉結上下滑動,輕聲問:「哭了?」
向橙埋在被子裡的腦袋搖了搖:「沒。」
商綏也沒再問了,他聲音很溫柔地說:「過來,來我這哭。」
天矇矇亮的光落在屋裡,像給兩人間鍍了層靜穆的濾鏡。向橙不可能一直這麼趴著,她臉在被子上蹭了蹭,把眼淚蹭幹了抬起頭,看到商綏時又沒忍住,鼻子酸得更厲害了。
商綏說:「別給自己憋壞了。」
向橙吸著鼻子搖頭:「不行,我哭了你還得費勁哄我,萬一傷口又崩開了多疼啊。」
商綏眸光微動,半晌招了招手,說:「那離我近點。」
向橙乖乖往他那邊移了移,她不敢跟他多說話,怕他說話也會疼,身上也不敢碰,就用手勾著他的手指玩,時不時吸兩下鼻子。
倆人這樣勾勾纏纏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