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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友好地碰了碰杯子,一口飲盡。酒辣而爽口,滾落進肚子裡,一下燒得五臟六腑都沸騰起來。
夷伏心裡難過,乾脆就沉默著,一句話不說。生怕自己萬一衝動,情難自已下會把一些不該說的心情說出來。
都到要分別的時刻了,大家好聚好散,他就別給辰兒添堵了吧。
終辰放下杯子,盯著屋門口的地面出神。過了會兒,才收回視線,重新幫夷伏滿上酒。
一邊說著,「按照榕林規則,你透過試煉後,即刻要回極西,或者新的神域,總之不能再留在榕林。」
夷伏終於說話了,聲音略帶悲傷,「而你還要再過半年才能開始儲君的試煉,試煉一過,你就是極北的新帝君。」
終辰說:「是。」
執掌一方的相神幾乎不可能跑到其他相神的神域裡去,夷伏若不來,他們就沒戲了。
但終辰也不願意就這樣和相伴多年的髮小一拍兩散,思忖片刻,終於想起來他們還有一對麻隼,可以作傳信用。
於是說:「日後若有時間,我會常常給你寫信。」說著,把停在屋外簷下的那兩隻麻隼提進屋裡來。
夷伏已經有點想哭了,望著兩隻鳥兒,只覺得它們跟著他實在太受苦,需要往來遞信,夫妻永遠錯開,幾乎無相見的可能,頓時由鳥思及自身,傷感不已。
他立刻就哽咽了,「以後你要繼位了,是不是也會寫信告訴我?」
終辰頓了頓,說:「如果可以,我希望能請你來。」
夷伏又說:「可是隻有帝君才能去,我大機率是要守著蠻城的。」說著,他悄悄抹了把眼睛,「不過,沒關係的,我會託大兄將我的賀禮帶到,我會一直記得你。」
終辰心想如果極西帝君是他大兄,自己可能就不想邀請白虎族了。轉念卻忽然想起,夷伏曾經暗搓搓尋找落腳的神城之事,眼神不由得黯下來。
他記得夷伏不喜歡玄武城。
正想著,只聽夷伏又問:「那麼等你結契的時候,也會寫信告訴我嗎?」
終辰一句話哽在喉間,嘴巴張了張,沒發出聲音。
……他還沒認真想過這件事。
說起結契,他茫然地思考了半天,竟挑不出哪隻認識的玄獸,是他想領著一起走到命契石下,一起叩拜天地的,完全沒有。
但若將條件放寬,問他日後想和誰長久相處……他腦海里第一時間浮現的身影是夷伏。
一隻憨樸,熱情,善良的白虎,好搓好揉,抱起來手感很不錯,最重要的是與他的性格能相互照應。
他們都有各自的缺點,卻都能依靠對方的優點來補救。
可夷伏不能當他的契侶。
首先,夷伏不喜歡他;再則,夷伏是一隻白虎,連命契都無法結成。他們怎麼可能在一起呢?
終辰自己也悵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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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散夥飯在兩個人心不在焉、各懷心事的氛圍中畫了句號。
終辰不願面對,乾脆就不想了,早早沐浴完畢就鑽回床上,倒頭就睡。
他特意多喝了點酒,寧願一覺睡到第二天中午,也不想在清晨自然醒來,目送夷伏離開。
這或許是小白虎在他身邊的最後一個晚上了。
他靜靜地躺著,意識逐漸昏沉,熟睡。
夷伏一直到聽見他的呼吸聲變得又平又緩,這才敢從角落裡出來,帶著一臉不爭氣的眼淚,出去沐浴。
今夜他不打算睡了,只想守著終辰。
洗乾淨一身酒氣,夷伏帶著一種鄭重的心情,搬來一張木製的三腳圓凳,悄悄放在終辰的床邊。
隨後,他變回白虎原身,像一隻乖巧的小貓一樣,安靜地蹲坐在圓凳上,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