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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忽然停了下來,只是深吸了口氣,將她髮絲間的清香順著鼻翼吸進肺腑中,每一寸都不住地撩人心扉。
“將軍?將軍?”侍女低聲輕搖晃了下劉承訓,“將軍,該走了。”
清晨的薄日透過雲層散出一縷曙光,劉承訓翻身坐起拿上披風,掀開簾子大步離開她的營帳,在她的身旁他睡得太熟,彷彿這十年來從未睡得如此沉過。
印尤裳坐起來,望著微微晃動的簾子,門前他的衣角轉瞬即逝,空氣中仍有一蓬蓬醉人的薰香,她伸手去觸控身側溫熱的錦被,菊花枕上尚留著他頭型的痕跡。
數月來他夜夜命人焚催睡的菊香,只期盼能在她的身旁多待上一刻,卻不知她向來睡得極淺,淺得連他的呼吸也聽得異常清楚。
這天夜裡他們駐紮在山西附近,幾乎已到北平王劉知遠的境內,沉悶的號角撕破靜謐的夜色,劉承訓頓時骨碌一下坐了起來,霍地將利劍拔出鞘,飛一般地衝出營帳。
營帳外一片慘叫,火光耀天,到處皆是金屬間劇烈的撞擊聲,“啊!”一個侍女剛慘叫了聲,便順著簾子倒在印尤裳的腳下,鮮血頃刻濺了她一身。
印尤裳站在簾子前一怔,眼前舉矛欲刺向她計程車兵卻倒了下來,倒下士兵的身後立著喘著粗氣的劉承訓,“快走!”劉承訓伸手抓過印尤裳,不顧一切地廝殺著。
敵軍發現主帥劉承訓處處護著印尤裳,竟將她當軟肋一般,不斷揮劍刺向她,劉承訓為了保護印尤裳來不及防範敵人,竟渾身上下不斷受傷。
濃重的夜色毫無月光,刀光劍影閃得如同白晝,整支軍隊從邊塞歸來已是疲憊不堪,敵軍又深夜突襲,竟殺得他們措手不及。
十年來在契丹耳燻目染,印尤裳雖會用劍,技術卻不佳,她緊靠著劉承訓,不僅不能幫他,反倒成了他的負擔,“小心!”劉承訓回手劈向她身後計程車兵,另一個士兵趁機將劍扎向他,直將鋒利的劍端刺進了劉承訓的腹部。
印尤裳揮劍猛地砍下士兵的手臂,她望著渾身鮮血的他,竟是撕心裂肺地喊道:“承訓哥哥!”
第9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劉承訓微微一楞,火光下他的唇角勾出彎曲的弧度,轉而咬緊牙關,猛然將腹部的劍拔了出來,血不住順著他的傷口往外湧出。
燃燒的糧草焚起熊熊大火,幾乎照亮了整片夜幕,敵軍如萬千巨蟻般蜂擁而至,“快帶將軍走!”白夜大喊著將中劍後精神恍惚的劉承訓扶上馬,印尤裳坐在馬背上握緊韁繩望著揮劍的白夜,“你怎麼辦?”
“別說了,快向皇上求援!”白夜一把將匕首紮在馬背上,馬匹像發瘋般地狂奔著,印尤裳緊握韁繩,揚劍從圍堵的敵軍中殺出一條路,帶著劉承訓徑直逃入營地旁的樹林內。
鮮血順著劉承訓的腹部汩汩地流淌著,猶如萬隻蠕蟲在傷口上細細地啃食著,他眼前印尤裳的面孔逐漸變的模糊,他卻始終不敢閉眼,彷彿一閉眼,她便會灰飛煙滅。
夜色瀰漫的山林深處流螢撲扇,印尤裳的面前點著一堆火,她懷中劉承訓的身體不住在發抖,“承訓哥哥,你醒醒!”劉承訓的臉色異常蒼白,連唇也白的毫無血色,迷離的眸子只是緊鎖著她。
印尤裳使勁撕下裙襬,緊緊纏住他流血的腹部,常年征戰的劉承訓身上留下許多傷口和疤痕,竟已成為永遠無法磨滅的烙印。
她宛若白玉的秀手不住地發顫,他的傷口血肉模糊,逃跑的路上,傷口周圍的血已乾,皮開肉綻地黏在衣服上,直看得人心驚膽戰。
印尤裳擔心劉承訓會撐不住,她停馬於漆黑的樹林中,而夜晚的林子裡寒氣太重,她小心翼翼的在劉承訓的身邊生起一堆小火。
烈火前印尤裳的眸子像沾了濃重的露水,什麼也看不清,只覺光圈中央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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