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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這樣對自己說。

旅客們等了又等，卻只見外面飛機機身上的白雪越積越厚。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身穿制服的工作人員，心想機場的警察應該會穿制服。四十二號登機門櫃檯內身穿藍色制服的女人再度拿起麥克風，他清楚地看見她要說的話就寫在臉上。飛往薩格勒布的航班取消了。她表示歉意，說航班改為明天早上十點四十分起飛。旅客們不約而同地發出無聲的哀嘆。她還說航空公司將為過境旅客和持有回程機票的旅客補貼返回奧斯陸的火車票和瑞迪森飯店的住宿費用。

事實如此，他坐上火車時又在心裡說了一次。火車高速穿越漆黑的夜色，在抵達奧斯陸之前只停留一站，站外的白色地面上矗立著各種各樣的房屋。雪花在月臺投射的圓錐形燈光之間飛舞，一隻狗坐在長椅下渾身發抖。那隻狗看起來很像廷託。廷託是隻愛玩的流浪狗，他小時候住在武科瓦爾，廷託經常在他家附近跑來跑去。喬吉和其他男孩給它圍了個皮項圈，上面刻著&ldo;名字：廷託;主人：大家&rdo;。沒有人希望廷託受到傷害，一個人都沒有。但有時這樣也不夠。

約恩躲到房間另一端，門口看不見的地方。西婭開啟門，門外是鄰居埃瑪：&ldo;對不起，西婭，這個人有急事要找約恩&iddot;卡爾森。&rdo;

&ldo;約恩?&rdo;

一個男人的聲音說：&ldo;是的，有人跟我說在西婭&iddot;尼爾森的住處可以找到他，樓下門鈴旁沒有名牌，幸好有這位女士幫忙。&rdo;

&ldo;約恩在這裡?我不知道怎麼……&rdo;

&ldo;我是警察，我叫哈利&iddot;霍勒，這件事跟約恩的弟弟有關。&rdo;

&ldo;羅伯特?&rdo;

約恩走到門口，看見一名跟他身高相仿、有藍色眼睛的男子站在門外。&ldo;羅伯特做了什麼違法的事情嗎?&rdo;約恩問道，沒理會正踮起腳、越過男子肩頭觀望的鄰居埃瑪。

&ldo;這我們不知道，&rdo;哈利說，&ldo;我可以進來嗎?&rdo;

&ldo;請進。&rdo;西婭說。

哈利踏入門內，關上了門，將鄰居失望的面孔關在門外：&ldo;我帶來的是壞訊息，也許我們應該坐下再說。&rdo;

三人坐在咖啡桌前。約恩一聽見哈利帶來的死訊，彷彿肚子被揍了一拳，頭部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出。

&ldo;死了?&rdo;他聽見西婭低聲說，&ldo;羅伯特?&rdo;

哈利清了清喉嚨，繼續往下說。約恩聽見的彷彿是陰暗、晦澀、難以辨識的聲音。他聽著哈利說明案情，雙眼只是在注視西婭半開的嘴巴和閃亮的嘴唇。嘴唇是濕潤的、紅色的。西婭急促地喘息著。他沒發覺哈利已停止說話，直到聽見西婭的聲音：

&ldo;約恩?他在問你問題。&rdo;

&ldo;抱歉，我……你說什麼?&rdo;

&ldo;我知道你還處於震驚狀態，但我想請問，你是否知道有誰想殺害你弟弟?&rdo;

&ldo;羅伯特?&rdo;約恩覺得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處於慢動作的狀態，就連他的搖頭也是。

&ldo;對，&rdo;哈利並未在他剛拿出來的筆記本上寫字，&ldo;他在工作上或私生活中有沒有跟人結仇?&rdo;

約恩聽見自己發出不合宜的笑聲。&ldo;羅伯特是救世軍成員，&rdo;他說，&ldo;我們的敵人是貧窮，物質和精神是相對的。很少有救世軍被人殺害。&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