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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俏點了點頭,然後起身,但又痛苦地說:&ldo;可我不是別人啊,我是她的女兒啊!&rdo;
林其然無言以對,他能做的只是緊緊地摟著女兒,不讓這顆心靈再受到傷害。
在林其然父女走後不久,一個男人走進了蘇月的病房。
他就是餘笑予。
他顯得很猶豫,站在門口透過玻璃看了許久才推開房門。他每往前走一步都顯得步履沉重,而在離蘇月還有四五米遠的地方,又停住了腳步。有好幾次他似乎都要邁動腳步了,因為他的身體都在向前探,但是最後還是硬生生地留在了原地。
他就這麼靜靜地看著蘇月。許久,他開口了,那好像是從喉嚨的最深處擠出來的聲音,他艱難地說:&ldo;月。&rdo;
對面的女人聽到這個聲音,緩緩地抬起了頭,目光中卻充滿了迷茫。她淡淡地衝著餘笑予笑了一下,然後又低下了頭,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
看到這情景,餘笑予的臉上寫滿了痛苦,他曾以為聽到了&ldo;月&rdo;的稱呼,這個女人會有很激動的神情,可實際上,她抬起頭來只是對這聲音的一種反射而已。
她完全失去了記憶,那些美好的、痛苦的、纏綿的、傷心的,許許多多的和這個男人的記憶全部抹去了。如果她能知道,對面的這個男人,曾經是每天在小屋裡等著她歸來的那個人,是被她傷了心,也無情地傷了她的心的那個人,她該是怎麼樣的神情呢?
她每天飄蕩在自己的夢裡,在追逐著這個男人的蹤影。如今,他就站在她的面前,像一個罪人一樣不敢向前跨出一步,生怕會驚擾了她,甚至害怕她認出他,可是她卻只是對他漠然的一笑。
她不知道對面的男人面頰上現在已經流滿了淚水。他透過朦朧的淚眼看著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人。他無數次地夢到了她們重逢,這念頭縈繞了他二十年,他曾想過任何一種見面的場景,他想過她或許會撲到他的懷裡,或許會裝作不認識地擦肩而過,或許會鄙夷地撇他一眼,也或許會自然地打聲招呼……可他沒有想過今天的這個場景,她只是漠然地淡淡地對他一笑。那笑容裡沒有愛,也沒有恨,沒有了任何的感情。
她不是瘋了,而是心死了。被那個她最愛,也最愛她的男人活生生地殺死了。
餘笑予再也忍耐不住內心的痛苦,轉身奪門而出。
他奔到醫院外面的院落裡,靠在一棵樹下放聲大哭起來。這一刻,陽光明媚,溫暖照人,可餘笑予卻覺得寒冷得渾身發抖。他對這陽光充滿了憎惡,就如同二十多年前當他失去了這個女人的時候,對周圍的一切完全相同的感覺。
他曾以為這段痛苦的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淡淡忘卻,而他的痛苦會隨著對社會的報復而變成快樂,他也這樣做到了。可是此刻,無名的仇恨又湧上他的心頭。如果說林俏的出現讓他的內心充滿了善良的一面的話,再次見到蘇月,則又讓他的內心充滿了報復和仇恨。
三十八
餘笑予在那天走出了林其然的家門口,就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在說到知青的話題時,他清楚地看到了林其然神色的改變,他隱約覺得這中間隱藏著什麼秘密,而且肯定和自己有關。
他上了車以後,立刻就打電話吩咐手下人嚴密地跟蹤林其然父女。等到第二天,林俏告訴他要請一個星期的假的時候,他更加確認了自己的猜測。也很快地,他探聽到了林俏將要去精神病院探望病人。
王挺也覺察到了蛛絲馬跡。雖然他不清楚具體的事情,但是他發現自從餘笑予去了林教授家以後就顯得心事重重,而且林俏這幾天也不在醫院,他猜想餘笑予和林俏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
出現這種情況讓他心裡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