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鬼畜(第3/4 頁)
力。
有一個親戚上前扔下一個紅包,新娘習慣性地磕了一個頭。
起身時,發現那人竟沒離開。
那個臉頰微胖帶紅的中年男人,輕飄飄又向銅盆裡扔了一個紅包,像是施捨,笑眯眯地俯視著新娘,“磕吧。”
新娘愣了一下,又磕了一個。
接著又是一個紅包落下,又是一個頭。
祝雙雙覺得又點過分了,頭瞥到一邊不想看那男人的嘴臉,這一瞥又讓她看到了更過分的事。
不遠處有幾個人拿了厚厚一堆紅包,把小面額的錢挨個塞進去,他們一人手拿幾十上百個紅包,依次向這邊走來。
最前面的中年女人先過來,她笑著向銅盆裡扔了一個。
已經有些頭暈的新娘,磕下第一個頭後,抬頭看到她手裡厚厚看起來有上百個的薄紅包,以及她難以形容的笑,茫然地轉頭看向新郎。
新郎正擔憂地看著她,焦急地站在那裡,看到新娘的額頭時,眼眶立即就紅了。
他的眼裡滿滿都是愛。
新娘見狀對他安撫性地笑了一下,轉回頭咬牙,在每一個輕飄飄的紅包落下時,磕一下響頭。
“嘭!”、“嘭!”、“嘭!”……頭磕地板的聲音響在每個人耳邊。
“太過分了吧!”祝雙雙見新娘額頭都磕出血了,忍不住想上前,被蘇往生用力拽住手腕。
祝雙雙咬著牙,聽著那“嘭嘭嘭”聲,恨恨地低下頭。
她在一個繁榮的大城市長大,那裡先進發達,思想開放。
她爸爸也教導過她,要尊重不同地區的習俗,可這……這不是侮辱人嗎!
新娘不知道給這個親戚磕到第幾十個頭時,額頭的血跡已經很明顯。
這喜堂布置得富麗喜慶,金色大氣的“囍”字懸掛於正對門的紅牆上,上百個雕金的燭臺上,又粗又長的紅蠟燭燃著明黃的光。
蠟燭越來越短,燃下紅色蠟淚,和新娘額頭上的血一樣紅,那血在抬頭時滴入紅豔的嫁衣。
有人換上新的粗紅蠟燭,又一套,又是一套。
蠟燭不停歇的光照在喜堂一張張笑臉上,他們站在那裡,看著喜堂中央唯一跪在地上的新娘,在新娘每磕下一個帶血的頭時,臉上就會露出燦爛的笑,會叫好一聲,或鼓掌一下。
在“嘭嘭”聲中,玩家們越來越沉默。
他們來到這個村子,這個村子裡的人熱情好客,每個村民臉上都帶著笑。
這笑一開始讓玩家們放鬆。
這一刻這些笑卻讓他們從心底發寒。
他們好像一直這麼愛笑,還帶著這樣的笑看過什麼?
在新娘不知道給第幾個人磕完這種連續的頭時,她頂著沉沉鳳冠的頭已經抬不起來了。
她的額頭貼在黑色的地板上,額頭的血被地板的黑色吸收。
喜堂裡的叫好歡笑聲也停了下來,漸漸安靜。
好像沒有親人要上來了,玩家剛要鬆口氣,外面門口停下兩輛車,下來六個衣著考究的人。
喜堂重新響起熱烈的鼓掌聲和祝福聲。
最前面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文質彬彬,他拄著柺杖走到新娘面前,向銅盆裡放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頭杵在地上的新娘已經有些不清醒,但她耳朵隱隱聽到紅包落在盆裡的聲音,不再是輕飄飄的,這給了她一點微弱的希望。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直起身又磕了一個頭。
那男人溫和道:“拿著吧。”
新娘反應已經很慢,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男人是讓她拿著紅包。
她只想到這裡,已經無力思考之前紅包都放在盆裡,為什麼這個要拿到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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