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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老將軍身死大周鐵騎之下時,本太子便立誓此仇不得不報!」」陸玉斂去溫潤的眉目,眼底是一片寒意的說。
望進這片寒意中,傅呈辭頭一遭的失了神,腦海中想到了那個病弱消瘦的身軀。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陸玉是老將軍的親外孫,嫻熟兵法,但是紙上得來終覺淺,傅呈辭將人藏在心尖又如何甘心他身受困境。
「我定會護你無恙。」傅呈辭啞然道。
陸玉將溫酒送到嘴邊,聞言一頓,點頭道:「玉,先在此謝過江北王。」
說完,他仰首將杯中的溫酒一飲而盡,水痕順著光潔的下顎滑落,緩緩流入衣襟內。
瑞雪象徵豐年,而今敵軍來犯,註定長夜就此難眠。
星月枕銀河,遼闊無垠,深沉的夜將天空中雲團的形狀給勾勒出來,霧靄沉沉,傅呈辭從暖室內出來,從臂間撥出的白氣團便融入在了眼前的風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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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漳建安寺,設於前朝,新朝成立後,這個寺廟一度荒廢了好些時間。之後是當地一位頗信神佛的富商將其重新修建的,這位富商逝世後,便有許多有錢人自覺開始修葺寺廟。
建安寺在城中雖說規模不大,但是地址好,常年香火鼎盛,不少附近的百姓都會前去參拜。
傅呈辭到時,陸怯剛從後院走出來,他餘光瞥見兩人的身影朝這條路上走來,若是此刻出去定然會撞個正著,他腳步一頓,沉默無聲的又退回了後院的另小路上。
建安寺的後院有一處十分寬敞的大殿,兩側皆是信徒留下的祈願碑,有一位年輕俊美的男子孤身走了進來,他身披大氅,身形挺拔,看向殿內坐著的大師低眉恭敬道:「大師我想要立一塊祈願牌。」
「就立願吾愛陸玉平安順遂。立牌人傅呈辭。」
男子對著佛祖身相,虔誠三拜,眼底之中是乞求、是渴望。
等到傅呈辭走後,陸怯恰好走了進來,他怕佛祖不認,他特地將面具解下掛在腕間,一張精緻的面容猶如白玉無瑕,十分耀眼,他跪在了方才傅呈辭跪坐的地方,面容平靜,眉眼修長十分冷淡,半響他才極緩開口:「大師可否幫我立一塊碑?」
淨塵轉過頭來,看向他,靜候下文。
「就寫:願吾愛終能得償所願。」
淨塵的筆尖落在了吾愛二字上,他緩緩抬頭,看向蒲團上跪著的年輕人,好似透過他看見了旁人的身影。老者緩緩一嘆:「不知公子可要新增名諱?」
陸怯一頓,陸怯二字如鯁在喉,那是關東之恥,是不能宣之於口的存在。
年輕人笑道:「便幫我寫成:願吾愛傅呈辭終能得償所願。這樣可行?」
淨塵看向了案臺旁的另一塊新添的祈願碑笑道:「自然是可。」
起身時,陸怯的動作有些遲緩,手掌借力的地方摸到了一塊平安扣,淨塵說:「可能是上一位公子留下的。」
陸怯又問:「敢問大師知曉那位客人的名諱嗎?」
淨塵點頭:「他方才在老衲這立了一塊牌子,那位公子姓傅,與公子所願之人同名。」
陸怯心下一動,直覺有些巧合:「我能看看他的祈願牌嗎?」
那塊祈願碑緊挨著他的祈願碑,像是相互依偎、糾纏、難捨難分,陸怯的指尖有些顫抖,落在後面的那個名字上笑容苦澀,他問道:「我知這人在哪,此物我去交予他可行?」
淨塵點頭:「那便有勞公子了。」
陸怯將平安扣收進衣袖間,逃也似的離開了這個大殿,他怕在待在清明的佛祖面前,會將他藏汙納垢的心思一眼看穿。
等到出了後院的大殿他又重新戴上了,那塊白玉面具,希望就此將一切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