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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解救了他,本想等人走光了,把幾個板凳拼一拼,趴著好好休息一會兒。
可花印第一時間蹦過來,盛情邀請他回家吃飯。
凌霄眼冒金星,眼皮硬被花印掀開來,強行要求看他說話。
「你別這樣嘛!吃完飯我們一起睡覺!你睡我的床,我跟我媽睡!」
凌霄:「……」
「是我錯了我錯了,我給你道歉,你不能不吃飯哦……吃飯吃飯吃飯吃飯吃飯……」
花印很喜歡快速地重複同一個詞語,唸咒語似的魔音灌耳,嘴型也會很,撅成鴨子嘴,故意叫凌霄猜。
凌霄左臉壓疼了,換邊朝牆,拒絕任何溝通。
沒一會兒,他感受到一隻紙飛機的尖角戳了臉頰一下。
睜眼,左邊機翼寫著吃飯(哭臉貓咪),右邊機翼寫著回家(笑臉貓咪)。
——花花怎麼會這麼多討好賣乖的小伎倆?
凌霄補充了一行字:
『凌霄航空臨時更換線路,請乘客自行換乘。終點:食堂』
哈口氣,紙飛機向著講臺飄搖而去,打個旋落地。
花印果然沒再來找他。
凌霄閉眼嘆口氣,倏地沒了睡意。
午休時間長達三個小時,大部分教職工騎個電瓶車十分鐘能到家,食堂小房間很空,阿姨炒了三個菜:青椒乾子炒肉絲、乾煸花椰菜、麻婆豆腐,搪瓷盆裝得滿噹噹,撒了蔥花,香氣撲鼻。
凌霄舀一口肉絲加飯,皺著眉頭咀嚼,肉絲肯定是前腿肉,切得像薯條粗細,很難嚼爛嚥下去。
「……嘶……嘶……」
每用後槽牙發一次力,脊柱都湧動出針扎的痠麻,他差點控制不住舌頭,口水吸溜吸溜地,吞嚥困難。
阿姨用圍裙擦著手路過:「凌霄啊,不能吃辣?」
凌霄注意到桌邊有人停靠,但根本不願耗費多餘的精力說話,於是抬頭眨眼,一副我什麼都聽不到的乖順。
他的臉有點過於白了,健康紅潤消失不見,嘴唇也咬破出血,霎時把阿姨嚇了一跳。
「哎喲,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痛啊?感染流感了啊?」
凌霄搖頭,繼續艱難扒飯,幸好豆腐入口即化,隨便動兩下嘴就能敷衍了事。
「你怎麼一個人來吃食堂了?小李老師沒帶你?」
「她去託兒所接升升,今天禮拜五,託兒所下午放假。」
阿姨特別熱心腸,一屁股坐在對面,指著肉絲。
「你吃肉啊!不吃肉怎麼行啊!」
「我早上吃過包子了,想吃點豆腐。」
「哦哦,豆腐也好,阿姨老家在四川,燒菜喜歡放豆瓣醬,怕你們小孩吃著不習慣。」
四川?
阿姨總做醬燉、紅燒,拿手菜是蓮藕排骨湯,大骨頭煨得酥爛,純靠食材鮮味,而不是用味精提鮮,近些年來流傳著不知真假的說法,味精吃多了致癌,喜鹹的孝山人也不敢吃了。
凌霄停下動作,愣愣地看著阿姨,他一直以為她就是本地人。
如果他能聽到阿姨說話的口音,一定不會這麼想的。
「四川人做菜是這個口味嗎?放黃豆醬?」
「紅油豆瓣醬!還有豆豉,都是黃豆子做的,味道不一樣。」
阿姨轉身去灶臺,取來黑豆豉,一顆顆飽滿的豆子醬香濃鬱,焦黑粘軟。
「給你舀幾顆嘗嘗啊,我家麼兒就喜歡空口吃,不嫌鹹。」
凌霄將米飯全部劃拉到餐盤邊,拌勻豆腐,最後點綴幾顆豆豉,一鼓作氣全塞進嘴裡,辛鹹的豆豉一咬爆開,沒有汁水,乾巴巴的,有股太陽暴曬後的耐嚼。
凌霄很有耐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