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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哆嗦地生了抖,極快撇頭地想要從夢中醒來,轉眼便撞見堂下左側案几首座之後斜倚了一個粗布麻衫的懶散男子,正搖頭晃腦地閉目吟歌。
是那瘋子!
我心頭驚跳,轉身想跑,立時又停下。
狐疑轉眸,發覺他今日與昨日有些不同,好奇如貓撓不止,癢癢的令我抬眼打量。
他今日整潔多了,頗有些文士的清濯,鬚眉修整之下,瘦削的臉頰很是蒼白青然。亂髮梳著不算正式的散髻,髻上髮帶系的不緊,幾縷細發偷跑出來,便是與他平添了幾分不羈的灑脫之意。
衣衫依舊破敗,不同昨日的腌臢,已是漿洗乾淨的穿戴整齊,鞋面補漏的布丁裁剪得當,像是腳面生了花,別有一番錦紋細來的雅緻。
此刻他左腿伸直擱在地塌,右腿半曲,腳尖兒兀自隨著歌調一點一點地在指骨點膝的節奏裡踏著拍子,當真好一番愜意悠哉的快活模樣。
“你怎能如此逍遙快活?”
不定的心生了驚奇,差點兒脫口問了出去,我立時啞聲抿唇地小心壓住,覷了餘光直忐忑。
好在他沒有發覺,我也正慶幸不為他糾纏,揣著好奇又是看過數眼,便覺他即便換過乾淨衣衫打扮清濯,還是那般瘋瘋癲癲地沒個什麼區別,大失所望也覺無趣,打算捱過點時辰便出去。
只是心一靜,反而多想了些。
離宮原是父王行宮,雖比不得商丘人聲熱鬧,到底也是王家庭院,隨意來去不得,他是個什麼人,竟能隨意進入王殿無人管束的徑自歌吟?
平民多為草履,他布履著身,想來不是尋常身份,且一身衣衫修補迅速得當,家中定是有著賢惠伺候的內人為他打理。
他一個瘋子,誰會嫁給他?
好奇愔愔而來,我想不透徹地捱過半響,見他實在沒有停下之意,索性走到他跟前,有心吵他的輕哼了不忿之聲。
他晃悠的腦袋停下,幽眸微啟地好似掀開了某處深藏的密庫門扉,奇光異彩覆蓋了渾濁,清明如珀的如何還像是一個瘋子?
見了我,他挽唇而笑,撩著眼角打量過來。
對視而去,便覺他一雙眼明明如同常人,倒是不知自己如何竟看到了一番奇景異象?
意識到會是錯眼失覺時,犯了糊塗的腦門似被電光擊中,不僅劈散了所有的難解異象,還讓我在心底大呼他或許不是個瘋子,卻一定是個騙子!
“你好無禮。”
雖不慣抬出身份欺壓,但我此時滿是為他欺騙的氣惱之意,只想找機會欺他一分,討回一分。
昨日他不知我身份,我又是偷跑出去,沒個禁衛在身邊,為他瘋嚇生怕的只能轉身而跑,甚至是丟了公主的自來禮儀,端地是狼狽萬分。
眼下他不僅毀卻我的歡喜期待,更是如此悠哉坦然無愧,幾處一合,怎叫人不氣,不惱?
我憤然瞪他,暗中氣惱盤算,“天下諸國皆以國君為尊,今日是在離宮,整個下邳皆是知曉我為夏公主,你不行禮,自然是無禮。對王室宗親無禮者,不輕不重追究下去,總能著人打上你幾棍,總算能出我一口憋悶惡氣。”
“南海之帝為儵,北海之帝為忽,中央之帝為渾沌。儵與忽謀報渾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竅以視聽食息。此獨無,嘗試鑿之,’日鑿一竅,七日而渾沌死。你昨日視以淚鑿,今日息以怒鑿,兩日者,尚不至渾沌之遇。如此,既不是渾沌之帝,子休何以禮之?”
他笑,搖頭晃腦的好似將昨日的渾濁眸色俱都晃了出來,人便也跟著不清不楚的甚是倨傲,讓人直覺天地雖大,卻是沒個什麼值得他去行禮之人。
怎地又說了瘋話?竟是連王室宗親也不放在眼裡?
我自來少怒,即便是面對小人是非重的離宮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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