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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可憫。
父王驚急怒斥,“解浮生,你好大的膽子!怎可將至高之人與那低賤妖物比作一處!既是你求孤以萬人之血救活那青衣怪人,便該為孤求得長生!盡你本分!”
“是。”解浮生不卑不亢應下,“是浮生造次,還請大王恕罪。”
父王又是一陣劇烈咳嗽,似是將肺也要咳出來,喘氣嘶啞道,“你說那人羹能醫治孤的舊疾,怎地飲了數年,孤還是如此咳嗽難忍?”
“人世自愛者少,自賤者眾,大王之疾需得大量人羹,少不得便要委屈幾分取自低賤奴隸之輩,好在總能緩得些許。如今已至青陵臺,只要天地之行順利,大王自可脫身而出,無視肉身痛楚之疾了。”
“還要等多久?”父王似是信瞭解浮生之言,語氣也隨之緩和下來。
“青陵臺原有韓憑築基,章法有序,本該早已完成,奈何築造工人憊懶離散,修築之力不夠,故才拖延至此。浮生已至,自會親自督促築建。只是要築以用來天地之行,少不得要改制些許。算耗時日,或可在公主及笄之年,亦是她清氣最盛之時完成。”他猶豫沉吟,似是有些話沒說。
“你在猶豫什麼?”父王久居孤位,自是敏銳察覺,立時驚疑追問。
“公主早在離宮便經歷過萬般人情冷暖,蒙城寺聽經誦佛五年,心性淡然更甚,加之大王您對她疏離多年,對您的愛護之心只恐早已淡漠的難以為繼。”解浮生說的輕,又說的甚是可惜。
“你這是在怪我對她愛護不周了?”父王冷笑,“韓氏背心,難不成孤還要貼著臉皮往上湊麼!”
“大王莫急,天地之行全憑血脈行事,若二者人心有背,則其血脈也是難以互融。浮生擔心的正是這難以融合毀了多年籌備,以至功虧於潰。”
父王不說話,只有難忍的咳嗽傳來,過了些許才恨恨嘆道,“罷,孤無視她多年,權且隨了你的心思,在成年之前好生予她些愛護之舉,權且讓她開心過上兩年,來日九泉之下也不至於怨孤。”
“大王明理,浮生定會盡心竭力。”解浮生輕鬆笑道,“下邳遠離爭端,民心安穩清濯,浮生早已備好此處上好人羹,還請大王移駕用之。”
父王咳嗽應了,衣袂浮動傳來,兩人便是一同出殿去了。
極為的安靜瀰漫而來,靜的像是方才的話竟從未有人說及過。
我好似終於墜到了底,重重撞在某處,背脊跟著四分五裂,心頭割裂成了千片萬片,痛的無力去想些什麼,但又不能不去面對那些冰冷而殘酷的話。
明明生的那般好看的一個人,心怎就這麼狠!
人羹,那是磨了人血肉的東西,父王怎麼能吃得下去!還是說,他孤獨的在世間頂端待了那麼久,已無所求的只想瞭如何活下去?
妖,又是什麼?
是那些食人的怪鳥,是我母親?
是那披著一張好皮相的解浮生,是我,還是那父王口中飲了萬人血肉的青衣怪人?
是不是就因了那青衣怪人,解浮生才找上了父王,才有瞭如今的種種禍事?
青衣怪人,是誰?
是誰!
頭要炸開,各種畫面紛亂撕扯我的意識,於血肉模糊之中停在某個青衣渺渺的輪廓上,叫人看不清,也想不明。
眼淚早已止不住地流下來,鹹澀至苦地扎著我的心身。
極靜的黑暗之中,有什麼人走了進來,我以為是那解浮生去而復返,忙是摒了呼吸動也不敢為動。
貓也似的墊步輕巧跳在榻上,竄來竄去地在我面前晃悠,溫熱的溼滑帶著腥氣,柔軟地蹭了一下我的眼角。
不知是個什麼小東西,嘗試之下發覺並沒有驚醒我,便更是大膽地伸了舌頭,放肆地舔舐我尚掛在眼角的鹹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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