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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終要去相信某個人,否則,單隻憑信上自己,沒什麼對比存在之心的話,便無從感知自我之存了。
她眼底尖銳,盯著我瞧上許久,終究散盡尖銳復做了空蕩倦意,一懶身子地賴回我腿面,倦意濃濃道,“蠢東西聰明起來的時候真是亮眼極了,我喜歡你聰明,但是我不喜歡你難過,我帶你歸家,便是不想讓你愚蠢的再去自找難過,明白麼?”
“我明白。”我俯下眼,直視那一雙倦怠眼眸,溫顧笑道,“有謝你,替我懷憂作想……”
“蠢東西。”她斂了眉,好似睡去,也就當真閉上了眼。
我伸手拂過她些許亂髮,她兀自又睜開眼,盈亮極了。
“秦時歡是個因果兩極存在,化身不過是定形定性的本心決定,如果她選擇解浮生,倒不必經歷化身之苦,若是選擇阿寧,那勢必要經歷一場難捱之苦。”
“可他不已化作男兒身?”我不解她點明而來的是否有什麼後續之言,問道,“如此選擇,難道不是選擇阿寧之意麼?”
“或許吧,”她轉開眼,道,“我不知她什麼打算,總之,沒有化身徹底定心定性之前,來日如何皆做不得準,不定會走上化身之行的難捱選擇。”
“化身…很難麼?”她數次強調化身苦楚,我心頭生疑,想要弄個明白。
“說是化身,不過是依存本心本性為形之舉,是因亦是果。如阿寧,她本是萬物混沌之心,於秦時歡處得形不得身,方明確己心便為異象利用而來牽制秦時歡,及至後來化身為散也不過想保下秦時歡而已。依此保下萬千世間正好順應混沌本心之舉,算不上違心違性。如今每個世間的她皆在經歷萬物諸事,是苦是樂,只有她自己知曉。解浮生不一樣,他化身的結果是被命運支配,換句話來講,是被他自我所負的命運所不自覺支配。”
她寥寥而嘆,似想起什麼可笑無奈之事,唇角雖翹,卻苦苦生澀,“命本無形,具現而顯,不置其中則不知其命,解浮生若想透命運,必須化形入世,方可有一世一命本置命運其身的機會。從而經由命運所具現的萬心永珍之界,得以無限接近命運本身,也是無限接近與他自己。如此無限接近自己而自我消磨,看不到旁人旁物,自是落得一個孤獨遊離世間之局。看不到,既是看而透物,也是眼無所見,見物與不見物,孤獨與不孤獨,皆不過世有具現,與解浮生來講,得以追逐命運本身,已隨他本心之舉,何論見物悲喜與遊離。”
“身而為形後,那他化形之後何以化身?”
“你問題可真多。”她懶懶打個哈欠,倦乏地尋個合適姿勢偎道,“他本心是透徹命運,於多年荒蕪之境,只與生死樹果的秦時歡互為依存親近,自我化形之時,已是為秦化身之舉。他因本心而形,因秦時歡而身,此形此身,卻不過是依存平衡本則而化,未必是他真心,也未必不是他真心。”
“那他動心之人原就是秦時歡?”恍若被什麼東西割扯了心,鮮血淋淋地淌出來,我仍是麻木至極地生不出任何疼痛所覺。
“此是之初,之後麼,怕是他自己也不知所謂所何了吧……”她倦乏之音漸漸小下去,漸漸也就聽不見,最後又呢喃了些什麼,輕的我只能湊過耳朵去聽。
“命運麼…一命一運…哪有什麼恆而長久的心…容得他去消磨……秦時歡麼,怕是再撞不上他的初心了罷……”
原來是這樣。
我攬過她倦怠的驚豔容顏,只覺她說完這些話,顏上又見驚白無色了些,難怪撐不過地睡去。
可是,我還沒有問你,問你這個無情無物的存在…為什麼要哭……
☆、卷一大夢卷之第四十四章:歸家
她睡得沉,我不敢貿然為動,迎著天地交界之處的淺白雲紋慢慢做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