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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手握玉骨折扇,立在來往的人群中,遠遠看著他。
安江城,這一個月比往常更加熱鬧繁華,人來人往間沒有任何異樣,若是仔細觀察,卻能從中發現不少異國人。
還有一些帶著奇怪兵器的人在將軍府外的街道上徘徊。
雪歌到達安江城是月慕寒大婚前的三日,她返回鏡月的事情沒有人知道,就連雪騫也不知曉,一行人扮作商隊,緩緩進了城門,一路到達王宮之外,宮門守衛將隊伍攔截,直接青寶從馬車中鑽出來,透過掀起的布簾,看到裡面的雪歌,眾人才反應過來。
恭敬下跪:“公主。”
縱使皇家告示貼了滿城,傳遍天下,這些士兵心中,依舊只有雪歌一人,才是真正的公主,他們喚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不會有任何猶疑。
馬車駛進王宮,一路到達內門,雪歌步下馬車,進入大殿,收到訊息的雪騫已經等候在此。
寶座上的男子英氣勃發,俊朗迷人,一身華貴袍服將他襯得越發貴氣。
雪歌走近,雪騫看著她,帶起一個笑,步下玉階,來到她面前,伸手將她抱入懷中,下巴在她發上細細摩挲著,呢喃低語在耳畔響起:“妹妹。”
這聲‘妹妹’沒有任何改變,一如幼時,他走在前面,時不時的回頭叫她快些。
雪歌與雪騫兩人從大殿一路朝靈琨殿走去,他們的母后住在這裡。有些事情,到了該解開的時候了。
曾經風華無雙的女人已經有了銀髮,跪在巨大的金身佛像前,輕聲念著經文。
兩人走進佛堂,雪騫站在原地,看著雪歌上前,在太后身旁跪下,朝著前方案上的靈位叩拜。聽見聲響,太后停下,側頭看去,身子微微一顫,像是在確認,雙目有些渾濁不清,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雪歌拜完之後,才轉身看著太后,她已聽雪騫說過,母后的眼睛在幾年前就變得不太好,並未完全失明,看東西卻又費力,御醫說是因傷心過度,流淚過多所致的,沒有辦法治癒。
“母后。”一聲輕喚。太后伸手,試探著摸著雪歌的臉,眼淚抑制不住的流出眼眶:“歌兒,你回來了?”
雪歌心中酸澀,強忍著情緒,抓著母后的手,覆在自己臉上,連連點頭:“我回來了。”抬手擦去婦人臉上的淚水,安慰道:“母后眼睛不好,御醫不是說不能再傷心麼,女兒回來應該高興才對,不要哭了。”
“是是,該高興才對。青兒,快去準備公主喜歡的點心。”話雖這般說著,眼淚卻如斷了線的珠子,怎麼都忍不住,只好道:“你瞧,母后老了,眼睛也不好,這淚啊,總是胡亂的下來,連御醫都都沒法治呢。”
扶著太后起身,雪騫也上前來,三人一同去了主殿,雪歌在她身旁坐下,用手絹細心的逝去她臉上的淚痕,這張臉已經不再年輕,有了厚重的皺紋,雪歌卻覺得很好看,怎麼都看不夠似的。
太后這她這般舉動逗笑,道:“老盯著我看做什麼?”
雪歌甜甜一笑,猶如幼時那般撒嬌:“母后好看,怎麼都看不夠。”
精緻的點心很快呈了上來,還是她愛吃的那些,幾乎日日都準備著,只要她一歸來,就立即能夠吃到。
吃著點心,雪歌突然不想問出那些問題,這樣,就足夠了不是麼,為什麼非要知道真相呢。
陪著太后用完午膳,將她送入寢宮,看著她安睡,空曠的大殿寂靜的可怕,自從父王離世後,母后就在這裡度過了無數個日夜,每個位置都有他們的記憶,任由思念將自己包裹。支撐她繼續走下去的,就是這些東西,若是簾子這些回憶也消失了,她就再也找不到活著的意義了。
安江王一生痴情,只娶了她一人,給了她無盡的寵愛,這樣的人生,令無數人豔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