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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村休息得早,江雲意到家時,大門微微掩著,大廳燈已經熄了,小姑一家睡二樓,他和劉賢珍房間都在一樓,此時劉賢珍的房間還亮著,他一進家門,穿著睡衣的劉賢珍就黑著臉從房間出來,罵他還知道回來,說自己等他回來才能閂門,要他下次過了點直接睡外面。
其實劉賢珍家並沒有一個固定的鎖門時間,畢竟小姑丈才經常是最晚回來的,劉賢珍給了小姑丈一把側門的鑰匙,然後鎖門熄燈時間全憑心情,去鄰居家串門可以十一點才熄燈,沒出門七八點熄燈也不一定,熄了燈大家就得各回各房間,如果聰聰要在客廳看電視可以破例。
前幾天他包著紗布灰頭土臉回家被劉賢珍嫌棄得不成樣,怕他這模樣把聰聰嚇著,要他自己端飯回房間吃,劉賢珍沒問他怎麼摔的、嚴不嚴重,只問他在哪兒包的紗布、腳踏車又哪兒去了,他說在別人家門口摔的,人家好心幫他包紮,又主動幫他修車。
吃完飯劉賢珍過來要他把紗布拆了,說在農村沒見人一點擦傷包成這樣,給人看見還以為是多矜貴的主。
江雲意現在睡的這個房間在他來之前是一個雜物間,放一堆鋤頭鐮刀籮筐等等農具,他來以後那些農具還在,只不過往角落位置挪了,中間給他留了張床的出來。
其實劉賢珍家不至於這麼寒磣,只是樓上地方都給了小姑一家,一樓除了劉賢珍那間房,就剩這間能勉強住人。
晚上江雲意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想起他以前雖然跟親爸傅平坤生活,但跟現在的情況其實也差不多,現在身邊是這些農具,以前是保姆。
從他有意識起,好像一直都是跟保姆生活,白天家裡只有他和保姆,他沒有被保姆養得嬌貴,反倒打心底裡覺得自己跟他們才是一路人。
他能理解傅平坤跟別人結把他送走的心態,特別是女方還沒有結過婚生過小孩兒,女方想要一個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家庭沒有什麼錯。
江雲意心想,一切錯只錯在傅平坤當年沒有戴套,才有了他。
男人跟女人結合真是一件可怕的事。
江雲意迷迷糊糊快睡著時腦海中莫名浮現傅巖風那張臉。
傅巖風這麼帥不知道會跟什麼樣的女人結婚。
第二天早上起來內褲就髒了,江雲意在廁所洗完內褲,拿去後院跟昨晚晾起來的那件掛在一起。
重新進了屋,小姑抱著聰聰經過他說:「誒大早上就這麼熱嗎?你臉曬這麼紅。」
哪裡是曬的,是做夢做的,而夢裡是幫他包紗布時握著他手腕的傅巖風。
車子拿回來了,江雲意沒什麼地方好去,本來今天想再去外頭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個活兒幹,結果騎車出門時在斜坡這兒停了一停,沒往出村的方向,鬼使神差走上了去傅巖風家的路。
不知怎麼的,似乎離傅巖風家越近,就離村子裡令人煩躁的蟬鳴越遠。
傅巖風今晚提前回來,五點鐘到家時,遠遠就看見家門口停放了一輛眼熟的腳踏車,擺得離雞棚遠遠的。
進了家門看見親媽吳文霞坐在堂屋一把躺椅上,正閉目養神著。
躺椅是之前他從鎮上買回來的,吳文霞生病以後腿和胳膊都不太使得上勁兒,所以很多東西包括這把椅子平時都放在她的房間居多。
還沒來得及問,先聽見一道清脆響亮的少年音從後院傳來。
——「阿姨,你們家還有小一點的魚缸嗎?」
吳文霞聞聲睜開眼,先看見了傅巖風,「回來啦,一小孩兒過來找你,你不在,他陪了我一天。」
說話時眼角帶了點笑意,皺紋擠到一處去。
「阿姨阿姨阿姨——」
沒聽見回答的江雲意接連喊了好幾聲,沒等來吳文霞的回應,一轉頭先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