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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宗南轉頭翻眼看著他：&ldo;你槍打得怎麼樣？&rdo;

武伯英如實作答：&ldo;原來在雨花臺特訓，打得還好。後來在調查處，放過幾槍，最遠就是你我現在這距離。這二年，連槍屁都沒聞過。&rdo;

胡宗南知道所謂放槍即近距離殺人。&ldo;打槍，不能生疏。神槍手都是拿子彈餵出來的，我的冷槍手，沒定子彈限量，想打多少就打多少。聽說過你槍打得準，有空就到一師靶場來，我交代過了，想打多少就打多少。部隊都在前方，靶場很久沒傳出槍聲了，盡你用。&rdo;

武伯英不知這種特別的示好方式，代表什麼特別的意思。&ldo;我沒槍。&rdo;

胡宗南很驚訝：&ldo;蔣銘三沒配給你？&rdo;

&ldo;可能因為用不著吧。&rdo;

&ldo;哼哼，後方就太平無事了嗎？別太樂觀，也別麻木，你幹的事兇險，沒槍怎麼能行。間諜有槍你沒槍，還反個什麼間諜。槍是男人的膽魄，也是英雄的寶劍，絕對的好東西，我送給你。走，去看看，我的兵器室，就是最好槍械的大全。&rdo;

&ldo;多謝總指揮。&rdo;武伯英看著這個小個子男人，正是槍兵讓他成為了風雲人物，如何能不迷戀。

司令部原本是薦福寺佛產，並非胡宗南強佔，而是接管來的營產。十年前被國民革命軍革了，驅趕僧人駐紮部隊。司令辦公室原是方丈室，旁邊就是善緣房，用來儲藏香客居士們進奉的香油錢和禮敬品。善緣房沒有窗戶，牆壁特別加厚，被改造成私人儲藏室。哨兵開門，警衛員前導，武伯英跟著胡宗南走進來。保險櫃裡存著軍餉珠寶，鐵皮櫃內放著古董玩物，槍櫃內擺著各式單兵槍械，還有兩個花梨木麵條櫃，收著信件和檔案。因為長期隔離，室內充滿奇異的香味，檀木混合槍油的氣味，在清涼的空氣中有薄荷般的刺激。

警衛員開燈關門，垂手站在一邊，胡宗南努嘴示意：&ldo;把手槍櫃子開啟。&rdo;

警衛員尋到鑰匙，開了一個槍櫃門鎖拉開門扇，上下一通隔著七層木擋，每層擺著四五把手槍，泛著金屬光澤。

武伯英走近目光梭巡，拿起一把美製柯爾特手槍，在手裡掂了掂。&ldo;劉天章有一把，外形大，聲音大，威力大。總指揮，多謝，就這把吧。&rdo;

胡宗南冷哼一聲：&ldo;你也太小瞧自己了，把自己放到了他那個層次。&rdo;說著轉頭命令，&ldo;開啟金器櫃子。&rdo;

警衛員依令擇出一把鑰匙，插進一個大保險櫃鎖孔，胡宗南走過去，櫃子比他還高。他親手對好密碼，擰鑰匙使勁拉開櫃門。櫃門半尺厚，鋼板包著石板，很有分量。櫃內分為上下兩層，櫃門一開，黃金特有的光芒就漫散了出來，金燦燦黃澄澄，非常富貴奢靡。兩層擺的都是金錠，上層較大的半柱為金條，下層較小的方塊為金磚，堆放整齊。上層大金條較少，鐵隔擋空出一截，擺著一個方方正正的鱷魚皮盒子。他左手取出盒子，右手順手取出一根金條，在保險櫃上磕了下，發出既沉悶又清脆的響聲。&ldo;和日本人對陣，幹掉尉官的獎勵小的，幹掉佐官的獎勵大的，剩下了，沒預計的那麼多。&rdo;

武伯英看清金條上面鑄著&ldo;家國功臣&rdo;四個字。&ldo;重賞之下，必有勇夫。&rdo;

胡宗南臉上帶著濃濃的感傷，隨手又把金條扔了回去。&ldo;淞滬一戰，勇夫泉湧。我一軍的主力師，減員八成。有些人掙來了金子，卻沒命領了。&rdo;

武伯英知道胡宗南和自己一樣，也是教師出身，對兵將如同對學生，頗有愛才惜才之心，在所部培養了大量虎將狼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