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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正在見人。&rdo;

&ldo;誰？&rdo;

&ldo;劉天章劉主任。&rdo;

徐亦覺伸手抓住他小臂制止通報，擰眉思索片刻，豎食指於雙唇之上。衛兵連忙點頭，表示一定保密。徐亦覺左眼一眨，轉身離去，腳步更加輕巧。衛兵挺身敬禮，衝著背影表達敬畏。

蔣鼎文和劉天章已經說了一會子話，覺得該談到主題，長嘆一聲，頗有煩惱。&ldo;你和武伯英很熟，也瞭解他的為人，雖然平素收斂鋒芒，卻在機會到來時決不手軟。這次他重新出山，立功心切，想拿宣案建功。卻不知茲事體大，首先影響的就是我，不管調查結果如何，我都難免引咎受責。加之共產黨在背後鼓搗，一定讓我難以下臺。大造輿論，是他們最擅長的伎倆。&rdo;

劉天章懂了主要意思，摸不清其他意思，只聽不語。

&ldo;坊間傳聞，我主政之後，親軍統而遠中統。這話倒也沒錯，但只看到了表象，最明白的只有我。如果不是我，陝西中統的功績效能，怎麼能一直壓在軍統之上。這一點徐老闆也明白，就是不知道你劉天章，明不明白？&rdo;

劉天章點頭稱是：&ldo;我以為西安中統是僥倖得利，主任教誨之後，再看完全不是僥倖。主任深謀遠慮，我唯有感激折服，願肝腦塗地，報答主任厚恩。&rdo;

&ldo;哼哼，把你們都納在我麾下，反倒發揮不了作用，而且還彼此消磨。一個在身邊，一個在手邊，才是最佳方略。戴笠雖然勢頭很猛，但我卻不太喜歡，倒是徐恩曾這樣的老派人物，頗好相處。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我也是老派人物，和你老闆更對脾氣，交情難忘。特別是胡宗南入陝後，與戴笠都是新貴，向來沆瀣一氣，就算為了平衡，我也要親中統疏軍統了。以前是放在心裡，今後要放在面上，你盡可放心，只要我在陝一天，中統總是在軍統前面。&rdo;

劉天章剛才是應景話，聽他說得情真意切，嗅到了真正的利益，怦然心動。蔣鼎文把話已經說到，靜等回復。要動真格的，劉天章卻惜字如金，隔了一大會兒才道：&ldo;確實是，不管是誰做下此事，都要給主任帶來麻煩。首先我保證，此事不是中統所為，前幾天我給主任報告過，宣俠父失蹤那晚，我派去跟蹤他的人也失蹤了。我的人姓林，是個組長，估計和宣一起遭了綁架者暗算。我想主任要排憂，先不管武伯英乃至背後之人動機，也不管查出來的結果是哪一種，只要我們推翻他這個人，那就從根本上推翻了他的結果。&rdo;

蔣鼎文緩緩點頭：&ldo;徐亦覺很聰明，而你更勝一籌，沒有過多雜念，就不容易出差錯。這個辦法很好，對付武伯英，他是一條道，你是另一條，我們要做兩手準備。聽你的話，已經有了下數，是什麼？&rdo;

劉天章咬咬嘴唇，壓低聲音，神色決絕：&ldo;如果能證明他是共黨，那麼他的調查結果，對我方就是不可取的，對共方就是不能取的。&rdo;

蔣鼎文恍然大悟，點頭沉思，然後狠起眼眉：&ldo;你嗅到了什麼？&rdo;

&ldo;還沒有，但是可以讓他有。現在是暴雨天，要在人身上找雨點子很容易。找任何人的通共嫌疑，都能找得到。&rdo;

&ldo;這樣做，不免有些太歹毒了。&rdo;

&ldo;無毒不丈夫，這是最有力最直接的解決辦法。&rdo;

&ldo;你去辦吧。&rdo;蔣鼎文下了決心，反倒起了善心，&ldo;只要別人不把這盆髒水，朝我身上潑，我們這根絞索，也暫時不給武伯英脖子上套。給他留條退路，儘管他很讓我難堪，但總體來說，還算是個人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