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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清藥盒上的藥名之後,許水星用手指在盒子裡扒了一會兒,抽出兩板藥,已經都空了,看來不是第一次吃。
「抑鬱症?躁狂?雙相?」許水星看著蘇蒻婉養尊處優的臉,心臟像沉進了一片湖,她控制住情緒,輕聲問對方,「你怎麼不和我說?」
蘇蒻婉縮著肩膀,看都不敢看許水星,「我也不知道啊,我感覺不嚴重,只是有些睡不著覺,食慾時好時壞,雖然有時候也會覺得活著真沒意思,可打打麻將我又好了呀。」
她手抖了起來,眼睛亂瞟,蒼白的臉上寫滿了無措。
她這一輩子幾乎沒怎麼吃過苦,起碼在物質上是如此,剛成年便遇到了許玉生,後來為愛退出娛樂圈,在家相夫教子,她的首飾加起來能買下幾套港城的別墅,她出門幾輛車隨行,凡是她所鍾愛的品牌,新品或者說特別的設計總是第一時間總到她的手中,許玉生也將她放在第一位,放在比大夫人更重要的位置上。
可她還是生病了,許水星只在得知的前幾秒鐘感到意外,等冷靜下來後,她便不再覺得,蘇蒻婉生病再正常不過了。
她在大夫人和二夫人面前點頭哈腰端茶送水二三十年,在她們的子女面前,她卑躬屈膝宛如家裡的保姆、僕人,許玉生雖然愛她,可他更愛自己,他只會向核心本就搖搖欲墜的蘇蒻婉索取,他從未將蘇蒻婉放在和自己平等的位置上。
「爸爸知道嗎?」許水星嘆了口氣,抬手捋順蘇蒻婉亂糟糟的頭髮。
「他不知道,我偷偷去看的醫生,」蘇蒻婉沒有靠自己生活過,她被拆掉了翅膀,看女兒的眼神充滿依賴,「你別告訴他。」
許水星感覺到一瞬間的心酸,「你吃藥多久了?」
「快半年了吧。」
許水星拉開椅子坐下,她埋頭伏在冰冷的大理石餐桌上,桌面上放著新鮮的水仙花,她聽見蘇蒻婉在自己身邊緊張的呼吸。
空氣仿若停止了流動,許水星像是做了某種決定,她抬起頭來,犀利地看向蘇蒻婉,「媽媽,你要不要離開這裡,和我去京城?」
蘇蒻婉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呆住,呆了半天,才張了張嘴,「那……那怎麼行?你爸爸會說我的,而且大夫人年紀大了…」
「你管關亞美做什麼?她又不是沒兒沒女,輪不到你給她養老送終,」許水星靠在椅子上,她閉了閉眼睛,「爸爸關不了我多久,媽媽,你還有時間考慮。」
「可是你爸爸不會同意的,我也從來沒離開過港城,我跟你爸爸是夫妻,怎麼能分開呢?」
許水星深吸一口氣,「只是暫時分開,你需要離開這裡。」
「你又不是醫生。」
「蘇蒻婉。」
「我去和他說,這件事情你別管了,」許水星站起來,「我去睡了。」
她走到門口,又返回來把手裡的藥盒子塞回到了蘇蒻婉手裡,蘇蒻婉本來想再說幾句,卻在看見許水星通紅的眼睛時,將要說的話又咽了回去。
過去了一些時間,餐廳外出現清脆的鳥叫聲,成片成片香氣,蘇蒻婉扭頭看向窗外,她真的很久沒有離開過港城了,她有些害怕,但如果是跟著女兒,她就不那麼害怕了。
她剛剛才恍然反應過來,許水星已經不是那個在網上看見罵自己的言論之後會在院子裡不吃不喝瘋狂打網球的小女生,她長大了。
翌日,許玉生早上九點準備出門時,只睡了兩個小時的許水星追上去,「爸爸,我有話跟你說。」
許玉生穿著一身休閒服,手裡拿著幾張報紙,秘書站在車門外等候。
「如果是說唐晚書的事情,那我……」
「不是他的,是蘇蒻婉的。」許水星淡淡道。
許玉生橫眉豎眼起來,「那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