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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身體並不好的樣子,但是雙目充血,整個人呈現一種癲狂狀態。
已經是強弩之末的方牧將刀尖插×進他的前胸,使勁兒往下壓,一點一點壓進他的胸腔。那個男人卻絲毫不懼地緊緊盯著方牧的眼睛,咧開嘴角,露出一個令人膽寒的扭曲的笑,他伸出一隻手用力地摳挖著方牧被子彈射穿的傷口,張開嘴一口咬在方牧的頸部大動脈上,鮮血從他的嘴角溢位來……
那場面簡直像現場版的《行屍走肉》,老馬的心一顫,一槍打在男人的眉心,男人雙目圓睜,卻絲毫沒有鬆口,老馬一腳踢在他身上,試圖將他踢開,男人卻死了都不肯放過方牧,紋絲不動。還是後來的一個隊員,上前用力地將掰開了兩人,才發現男人的手指已經生生地穿過了方牧的肩頭,挖下了一塊肉,而他的嘴裡還含著從方牧頸部咬下來的一塊肉。
那時候的方牧,已經瀕臨死亡。
雨還在下著,兩人都沒有要躲避的意思。老馬伸出手指指了指天上,說道,“上面要調我過去,估計就是下個月的事。”
方牧一愣,隨後咧嘴一笑,“那恭喜啊,高升啊。”
“屁!”老馬笑罵一句,“我們這樣的人,離開第一線,就是生命的結束。”
方牧渾不在意,“你年紀也大了嘛,就當頤養天年,以後跟領導搓搓麻將,喝喝小酒,搞好關係,以後下面的小崽子們提起來那也是上面有人的。”
老馬銳利的眼神落到他身上,“你呢,有什麼打算?”
方牧挑挑眉,吊兒郎當地說:“我?沒什麼打算。”
“我走之後,我的位子要有人來接,你想向上面推薦你。”
“別,”方牧趕緊搖手拒絕,“我廢物一個,部隊肯白養我已經夠浪費糧食的了。”
方牧自己知道自己的事,那次戰鬥,他受了那麼重的傷能撿回一條命已經是老天保佑,況且他的左眼被彈片劃傷,如今視力下降得厲害,已經回不到自己的巔峰狀態了,他自己也有點意興闌珊。
老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總之,你好好考慮。”
方牧跟老馬分手後,一個人慢慢地溜達到墓園,這個建立在基地的墓園都是紀念在歷次任務中犧牲的戰士,一眼望過去,全是齊齊整整林立的墓碑,碑與碑之間種著松柏,青翠長青。方牧走過千篇一律的紀念碑,最後在一塊石碑旁坐下,掏出煙,點了一根,悠悠地抽了幾口,就將煙供在了碑前,自己望著前面發呆——雨中的軍事基地,沒有平日裡的冷硬,空曠的訓練場上一個人也沒有,顯得有點寂寥。
方牧有點茫然,不知道何去何從。
第二十四章
“方牧;來——”前面有人影晃動,外面日光傾城;百年香樟撐開巨大的樹冠;飽滿的汁液香氣;廊簷下有僧人,無所聊賴的樣子;怔怔望著午後靜穆的庭院。
“方牧,來——”少年執著地在前面喚他;他踏進幽暗的大雄寶殿,殿內光線昏暗,肉眼可見的灰塵在從交織的陽光中紛紛亂亂地飛,巨大的佛像雄踞殿內,俯視芸芸眾生,有一種時間空間都無涉的永恆質感。
佛前香菸嫋嫋,少年的身影像虛空中的塵埃,在陽光碎影中,以一種美輪美奐的姿態拜倒,額頭平貼於地,雙掌相距六寸。他匍匐的姿態卑微而虔誠,那一瞬間似乎能照見前世今生所有來路。
他無動於衷地站立於一邊,既不過分貼近,也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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